云昭手心已是浸满了汗水。
“师妹年岁尚小,好奇心重也是有的。”
容澈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今日之事,我只当不知道。”
云昭心下松了一口气。
窗外忽然人声鼎沸。
云昭的目光投向窗外,只见夕阳余晖中,各峰弟子正三三两两地离开演武场。
原是今日的大比已结束。
容澈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赞许,“师妹今日的比赛,很精彩。”
“师尊已传讯各峰峰主,大比决赛时定会归来。待大比落幕,便会宣告宗门,正式行拜师仪式,收你为徒。”
容澈忽而直视着云昭,目光如炬,“师妹若是有困境,切莫不要自己扛着,我们可以帮师妹一道解决。”
云昭长睫轻颤,再抬眼时,眸中波澜已归于沉寂。
“多谢师兄。”
她与人做了灵渠,想要破解灵渠之法。
这般令整个宗门蒙羞之事,如何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云昭心中苦涩,“时候已是不早,师妹先行告退”
她回身将借阅的古籍归还原位,转出藏书阁的大门,混入下山的人流中。
容澈盯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苏樱心思细腻,早早便有察觉,说他们这位小师妹似是遇上什么难事。
宗门大比事务繁忙,他们三个,全被宗门长老抓去帮忙了。
只余自己,因着结婴在即,反倒得了闲。
苏樱派自己来守着小师妹,却不曾想,竟在藏书阁看到这样一幕。
这位小师妹,身上的秘密,怕是不少啊……
从膳堂用过饭后,最后一抹残阳已被巍峨群山悄然吞没。
云昭的铁剑已在比试中损毁,合该再去寻一把趁手的兵器才是。
她驻足望着蜿蜒的青石阶,山下长街的灯火次第亮起,明灭闪烁间勾勒出尘世的轮廓。
天玄宗禁制森严,自开山祖师立派以来,便立下不得在宗门内御剑的规矩。
若要往返山下,需得凭借双足,一步一步,亲自走完这数千数千级石阶。
锤炼心性的同时,诣在告诫弟子,修行之路,本就无捷径可言。
此时若下山去兵器铺,等回来怕是要到三更时分。
更何况这个时辰,山下的铺子没准早已打烊。
罢了。
她轻叹一声。
明日一早,再下山吧。
回到无妄峰时,月已上柳梢。
云昭推开院门,脚步蓦地一顿。
她今晨离开时设下的禁制并无破坏痕迹,可屋内,分明有一道生人的气息!
她指尖悄然凝出三寸冰刃,。
吱呀——
木门轻启的声响在静夜中格外清晰。
借着漏入的月光,可见床榻处斜倚着一道颀长身影。
云昭眸光一凛,冰刃脱手而出。
嗤——
冰刃未及床榻,便被突如其来的赤焰吞噬,转瞬间化作青烟袅袅。
蒸腾的热浪中,刀刻般的容颜清晰地映入眼帘。
云昭倒吸一口凉气,反手“砰”地合上门扉。
塌上之人却已起身,熟稔地点燃案上的烛火。
云昭尤不放心,指尖翻飞如蝶,回身在门锁处连甩十二道禁制。
心下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却见凌风懒洋洋倚着菱花镜台,手间夹着她的青玉芙蓉簪把玩。
她劈手夺回玉簪,“你疯了不成,怎敢这般明目张胆来玄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