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仙此时脑袋嗡嗡作响,浑身散了架子,脑袋刺痛。
一句低沉磁性的男声穿透雨幕响在耳侧。
“有没有事?”
孟月仙满脸雨水,努力睁开眼,看不清逆光而站的男人,她紧紧搂着丫蛋儿,心里慌乱的不行。
“送我去医院!”
男人的大手一把拉起她,带着迷迷糊糊的孟月仙走到车前,打开车门。
孟月仙抱着丫蛋坐上车,冷得打着摆子。
一路疾驰,没两分钟已经到了医院门口。
孟月仙抱着丫蛋儿匆匆往医院里跑,眼看着护士将丫蛋接过,脚底一软跪倒在抢救室门口。
“你先去看下伤口。”男人扶了扶眼镜,冷静地出声提醒。
孟月仙抬起头,这才看清男人的脸。
男人干净利落的短发带着水珠,带着一副金属框眼镜,隐在镜片下的是一双狭长的眼睛,目光专注而深邃,鼻梁高挺笔直,薄唇抿成一条严肃的直线,衬衫湿透,浑身散发着儒雅学者的气质。
孟月仙从地上踉跄站起,谢过男人的好意,“没事儿,谢谢你送我们过来。”
“你的头还在流血。”男人用指尖指了指她的额角。
孟月仙随手擦了一把,摇了摇头。
“不碍事。”
匆匆而来的护士叫走了孟月仙,医生开单子缴费。
孟月仙站在缴费窗口迟迟掏不出钱。
遭了,刚刚被撞倒,钱撞掉了,她此时身无分文。
窘迫的她趴在缴费的小窗边,身上还在滴水,“能不能过一会儿交钱?”
窗口那头的工作人员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不行。”
孟月仙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看着外面的大雨想不出该怎么解决。
自己跑回去再跑回来,要耽误多少时间。
“多少钱?”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要不你先给我垫上,我还你。”孟月仙回头,不知道何时,高大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
男人掏钱,孟月仙拿着厚厚的单子交到护士手中,这才喘口气。
“我还你钱,谢谢你今天帮忙。”孟月仙浑身发软,跌坐在走廊的长凳上。
上辈子丫蛋也高烧过一次,等借到钱去了医院,已经晚了,得了脑膜炎,后面说话都说不利索。
没想到重活一世,丫蛋还是发高烧打摆子。
她在去医院的路上不停祈祷,祈祷丫蛋身体健康,祈祷老天爷,不要让可怜的丫蛋失去说话的能力。
“你要不要先去看下你的头。”男人还在关注孟月仙头上的伤口,“毕竟是我撞的你,你没事了我才能走。”
孟月仙摇摇头,“是我突然冒出来,闯到路中间的,不关你的事。”
确实不关他的事。
孟月仙没有碰瓷的想法。
男人有点纠结,不放心地指了指她头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你确定没事吗?”
“我确定没事,你把地址写给我,我还钱给你。”
“这点钱就算了,那我真走了。”男人刚刚转身,却被孟月仙拉住衣角。
“还是写一下吧。”孟月仙是有骨气的,她不想欠钱,上辈子欠钱的日子过够了,况且她又不是没钱。
男人顿了顿,从包里掏出纸笔,写下地址。
“我不需要。”
“你需不需要我都会还的,今天麻烦你了。”
孟月仙脸色苍白,额角淌血,可眼睛分外明亮,看得男人有些晃神。
直到男人坐回车上,看着自己衣角上的血渍出神。
那是她的孩子吗?
她不知道疼吗?
她的丈夫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