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云烟骤然拔高的声音,吓得贞嫔脸都白了。
别管平日里皇帝对蒙古如何敬重,以及大清数代以来,再怎么受宠的公主都要抚蒙。
但有一点是绝对不可僭越的,那就是大清是主,是君,蒙古是奴,是臣。
哪怕公主抚蒙是为了安抚蒙古,是皇室对蒙古各部不得不为之的妥协,蒙古也绝不能因此就翘尾巴,视其为理所当然。
这话一出,贞嫔哪里敢认,慌忙跪下。
若是皇帝真因此误会了她,呵呵,蒙古出身的妃嫔虽少,却也不是非她不可。
当年大清还没有如今这么强势的时候,顺治帝尚且能废后再立,如今皇帝独揽朝纲,换一个蒙古出身的主位娘娘,怕不是比喝水还简单。
“皇后娘娘明鉴,臣妾只是一心为公主着想,万万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之心,丽贵妃未免太耸人听闻了些,请娘娘明鉴啊。”
见费云烟一句话把贞嫔吓成这样,皇后眉头一皱,越发觉得费云烟难缠。
更没想到,自己都没意识到,费云烟却能从贞嫔的话里抓住如此漏洞,逼得一向骄傲的贞嫔不得不对自己跪地求饶。
这一点让最重视权柄的皇后如何开心的起来。
即便如此,她也不得不开口为贞嫔说话。
“贞嫔起来吧,还有丽贵妃,贞嫔的话虽然有些不中听的地方,但终归是为了公主好,都在自家姐妹,倒也不必这般上纲上线的。”
“知道的是妹妹好心,不知道的,未免误会妹妹不讲姐妹之情。”
费云烟面色不改,笑着说道:“谢皇后娘娘提点,臣妾也知道贞嫔没有坏心,只是这话到底不妥,传出去叫外人知道,还以为天家贵女是任由人待价而沽的货物。”
“彼时,别说温宜公主和已故的襄嫔脸上不好看,整个皇室颜面也会受损。”
“皇上令臣妾协理六宫,臣妾自然不能准许这种事情发生,贞嫔日后也该注意才是。”
瞥了一眼仍旧小脸煞白的贞嫔一眼,费云烟又看向慎嫔。
成功吓得她一哆嗦,脑筋飞转,不断回想自己刚刚说的话是否有什么忌讳。
不等她想明白,费云烟便开了口。
“至于慎嫔妹妹,你说与襄嫔姐妹情深,这话未免叫人笑话。”
“都是后宫姐妹,谁和谁的感情又差了,你和襄嫔才认识几年,论姐妹之情,难道还比得过本宫和襄嫔曾同住一宫的情分。”
“何况敬妃姐姐是潜邸出身的老人,进府的时间早,曾经也与襄嫔同住,论情分,也不比妹妹差。”
“至于说正统的满人出身,温宜公主是皇上的亲生女儿,爱新觉罗家的公主,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比公主的血统更尊贵吗?”
“还是说,慎嫔妹妹以为,富察氏比爱新觉罗……”
“臣妾不敢!!!”
不等费云烟这番诛心之语说完,慎嫔就跟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
慌忙屈膝行礼,毕恭毕敬地说。
“臣妾断无此心,只是一时错口,还请贵妃娘娘见谅。”
“贵妃娘娘说的是,论姐妹之情,宫中姐妹都不差,敬妃姐姐和襄嫔姐姐更是潜邸中就相视的,温宜公主又养在咸福宫一段时日,如今由敬妃姐姐抚养再合适不过了。”
“到底是贵妃娘娘慧眼如炬,安排妥当,臣妾再无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