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叙疑惑:“嗯?”
“那些事儿就是我个人的感受,很主观,并不是他们家真的欺负我了……”
陈叙毕竟是陆临舟军校的师兄,要是真的松嘴告诉陆临舟了,她本就艰难的省城生活,只怕更要雪上加霜。
还不如早点跪求他别往外说。
陈叙收拾银针包的动作顿了下。
两边的说辞,他都听过了。
“放心,我嘴严着呢。”陈叙轻声道:“临舟和他家人也不是存心要欺负你,你别想太多。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反正你也知道我医馆在哪儿,随时来找我就行。”
“我也没什么需要帮助的。”林穗穗笑着抬了抬脚:“就希望陈大夫能赶紧帮我把脚治好。”
林穗穗见他承诺了“嘴严”,心里的紧张也稍稍减弱了些:“毕竟厂广播站招人,我要是瘸着腿去面试,人家该笑话了!”
“你要去厂里的广播站?”陈叙有些意外。
“是啊,总不能一直寄人篱下。”林穗穗敛了笑,神色认真:“能来省城就很不错了,如果能上广播站,就有自己的工作了,后面说不定还能分到筒子楼,就不用麻烦陆家了。”
陈叙忍不住多看了林穗穗两眼,对她又有了些许改观:“倒是挺有志向。”
“志向得先有啊,才能朝着这个方向努力。”林穗穗看了眼自己的脚踝:“还得去厂里广播站借收录机,脚踝总不好,确实不方便。”
“收录机?”陈叙微微挑眉:“我这里有台收录机,熊猫牌的,带木纹壳子,一直放着也没用。要不你先拿去用?”
“真的?”林穗穗的眼睛亮起来,腕间银镯滑到肘弯:“那太感谢你了陈大夫!!”
“你要不在里面坐着稍微等我一会儿。”陈叙指了指她后头几个病人:“我把这几个病人看了,就去里头给你找收录机。你早点拿回去,也能早点用。”
林穗穗回头看了眼,只剩两三个人了,应该要不了多久。
反正回到陆家也是面对着陆临舟那张“臭脸”,倒不如坐在这儿接受一下中医的熏陶。
这样想着,林穗穗点了点头:“好,那我等你。”
……
陆临舟抬眼看了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
他随手扯了扯领口,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走到客厅里,陆临舟左右看了看,最后视线落到林穗穗房门口。
昨天这个时间,林穗穗应该已经回来了。
正想着,就听见周瑾园的声音从厨房飘出来:“这穗穗,今天怎么比昨天回来得还晚?”
于婶往灶膛里添了块煤,火星子“噼啪”溅出来:“夫人,那今晚还做不做穗穗的饭?”
“做,当然做。”周瑾园把圆白菜扔进洗菜盆,水花溅得老高:“又没说不回来吃,咱们陆家,总不能饿着客人。”
“行,那我来做,您出去歇着吧。”
陆临舟的手指攥成拳,指节泛白。
厨房蒸腾的热气裹着炒菜的香味涌出来,喉结动了动,转身往院子里走去。
……
等了没多久,济生堂就要关门了。
林穗穗单脚倚在济生堂的木门上,门内传来陈叙翻箱倒柜的响动,夹杂着木箱挪动的吱呀声。
“穗穗!”陈叙的声音从内室里传出来。
接着,木门被推开半扇,他探出头来:“怪了,收录机不在济生堂,估计在家里。”
他侧身出门,反手带上门:“没找着。”
“没事没事,没有的话我去找厂里借也行。”
陈叙一边锁门,一边对林穗穗道:“我今晚回家找找,明早给你送家里去,还能顺便给你上个药。”
“不用麻烦的。”林穗穗忙摆手:“那不如你就直接带到济生堂来,反正我明天还要来扎针,顺便拿走就行。”
“那也行。”陈叙点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陈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