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公孙向珩中了探花,得了圣意。这才敢提出,想探望一眼。
公孙向珩被请入了座,王忠奉上一盏茶,恭敬笑道:“烦请公孙大人稍等片刻,小主子今日晨起晚了些,现下正在赶过来。大人先坐下喝口茶。”
公孙向珩对京城之事了解甚少,但看王忠似乎年纪稍年长,想来应该是太子身边的老人了。
于是奉茶时他也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回了个礼。
“多谢公公。是我心急来得早了些,叫县主不必着急,在下愿等无妨。”
他规矩的举止言语挑不出半分错来,王忠看在眼里。心想这跟盛家趋炎附势的那几位可真是天差地别。
公孙向珩抿了口茶,口中茶香四溢,使他不由得暗暗多打量了几眼。
这茶一喝便知名贵无比,抬眼再看这太子宫里的每一处,不说极尽奢华,但跟公孙府比起来,的确是太子府更好。
再加上方才王忠口中对宋稚绾的维护之意。
想来,他这县主表妹在这里过得应当不错。比接回公孙府要好得多。
习武之人的耳力比寻常人好,公孙向珩正想着,突然听到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他连忙起身站定,直直望向殿门。
宋稚绾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番,身穿一袭碧色织锦流云裙,她步子迈得有些急,提起的裙摆如轻雾摇曳,碧色和春日的阳光相得益彰,衬得她整个人格外地鲜活灵俏。
那一头青丝被挽成发髻,发间缀着的步摇簪子,无一不是金器所制。
她的确好看,但公孙向珩不敢多看。
县主表妹的身后,还跟着个亦步亦趋的太子殿下。
宋稚绾走近,看见殿中站立的身影,不自觉把步子放缓了些,脸上的笑意也变得有些局促。
她还未曾见过这位素未谋面的表哥,也不知道公孙家的人会不会喜欢她。
想到这,宋稚绾心里踌躇不安,下意识回头看向身后的人。
湿漉漉的双眸透着股依赖之意,萧琰无声叹了口气,微微朝她倾下身子,柔声道:“去吧,有孤在。”
公孙向珩抬眼瞧见萧琰低眉顺目的样子,又默默地收回眼神。
太子殿下似乎和他之前见过的样子有些出入。
公孙向珩第一次见萧琰便是去年。
他中了探花后,远在苏州公孙府也很快得了消息,于是老太夫人捎来的信中,便提到了希望他去宫里探望宋稚绾一事。
只是那封信前脚刚送到公孙向珩手里,后脚紧接着又传来老太夫人突染重病的消息。
他便想着临回苏州前看一眼这位县主表妹,若是可以,他再求她写一封家书带回。
可却不巧,宋稚绾那时染了风寒,本不是大事,可这风寒与寻常风寒不同,一开始瞧不出来,几日后,人便开始发热、呕吐。
太医院的太医除了每日轮值的,其余的几乎都扎根在东宫里了。
所以公孙向珩那时也没能见上面,倒是见了萧琰。
宋稚绾一病,萧琰夜夜都守在床前,本也无力应对公孙向珩,可转念想到床上躺着病恹恹的小人,他还是提了笔,亲手替她写了一封家书……
待两人走进殿中,公孙向珩先一步屈身行礼:“臣公孙向珩,参见太子殿下。”
他顿了顿,又看向宋稚绾,“臣见过宁安县主,县主安好。”
宋稚绾走近时便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公孙向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