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最边缘的一座箭台上，负责守卫的山匪正坐在箭台内擦拭箭矢，忽地听见下方有些动静。
“！”
他立马停下手中动作，警觉地半蹲在木制围栏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瞧向不远处的林间。
小腿高的杂草微微摇晃，却不见半个人影。
正当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疑神疑鬼时，一只手从身后抓住了脚腕。
“谁！”
他直接握着箭矢，猛地转身刺去。
“我我我！”
刚爬上来的山匪急声开口，石矢方才停下，离着一双招子不过半寸距离。
“你怎么上来了？”
认出这是与自己轮换的同伴，先前守在箭台上的山匪才松了口气，将箭矢收了回去。
“他娘的，你也不知道吱个声，吓老子一跳。”
来人讪讪一笑，后背都惊出一身冷汗。
“汤师爷让山上留守的弟兄加强防备，每座箭台上都得有两人，我这不就过来了。”
“谁知道你那么大的反应。”
说罢，他翻身爬上来，拍了拍同伴肩膀。
“放心，山上安全的很，用得着这么疑神疑鬼嘛？”
“呸，去你娘的，老子信你个鬼。”
先前那山匪又重新坐下，啐了一口骂道：
“刚刚我听巡逻的弟兄说了，那姓姜的狗杂种说不得摸上来了，指不定就猫在哪处，老子能不怕吗？”
有了同伴在身旁，这会他心中的不安退去大半，想到那日那道杀神般的身影，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娘的，只希望早点能把那小子脑袋砍下来，姓姜的一天不死，老子一天便睡不好觉。”
“你是不知道那日，下山的弟兄里面少说有七八个死在他手里，没一个能留下全尸！”
他身旁坐着的那人，并未跟着下山，自然不晓得姜无衣的厉害。
对于所谓的官差，更是丝毫不放在心上，只是哈哈笑道：
“我看你是被吓破胆了，当日我若也跟着大当家下山，肯定能砍了那小子脑袋，这次让我碰上那姓姜的，我便砍了他脑袋，说不得能封个二当家三当家做做。”
正说着，后上来的那山匪突然皱起眉，有些疑惑地问道：
“说起来，山上巡逻的兄弟呢？”
“我来的时候，听见汤师爷要加派人手巡逻，怎的这会一个人也没瞧见，怕不是在哪偷懒吧？”
他站起身，探头往外看去。
“咻——”
一道细微的破空声响起，不仔细听的话甚至就被枝丫晃动声掩过。
“怪了，还真没看见那两个家伙，躲”
靠坐在围栏后的山匪只觉心中腾起一股不安，身旁同伴的话语声，也戛然而止。
“呃”
听见同伴喉间发出的沉闷低吼，他才抬头看去。
一根箭矢，扎在了对方眉心间，鲜血正沿着面庞滑落。
箭矢近半没入眉心，眼看是活不成了。
“”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他呆愣住，直到尸身仰面一头栽下箭台，轰然坠地声才将他惊醒。
“敌袭——”
一声声嘶力竭的咆哮，响彻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