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一块近拳头大小的落石砸下来，骨碌碌滚至姜无衣脚底。
面前的崖岭，比想象中还要险峻。
近九丈高的山壁，几乎呈九十度垂直，一眼看去，甚至连可以短暂歇脚的地方都没有。
仅仅有几处巴掌大小的凸起，能够让人踮脚缓口气。
燥热的空气更是让黄泥巴山石开裂，随时有脱落下来的风险。
哪怕是随他而来的四人，自诩会些翻山越岭的手段，站在这面山壁前也有些头大。
“姜哥儿，我先行一步！”
一个汉子当头站出，朝几人抱拳后，身形如猿猴跃动，手脚并用三两下功夫便攀上了一大截距离。
他是衙门快手，翻山越岭的本事自不必多说。
有他在前方开路，姜无衣也紧随其后，沿着对方攀爬的路线一步步向上攀去。
“哗啦——”
几颗碎裂土石从掌心间掉下。
姜无衣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想也不想猛地五指用力，指尖死死抠在山壁上，指缝溢出血迹。
“好险”
他心中暗道一声，忍不住低头看去。
三四丈的高度摔下去，即便不死，怕也要失去行动能力。
方才他见着那块凸起石块还算坚固，才放心将手搭上去。
却不料刚刚使劲，石块便整个碎开，若不是反应及时，自己这会只怕躺在山壁下了。
“姜哥儿小心些。”
开路的那捕快听见身下动静，低头看来，沉声提醒了一番。
靠近地面的山壁倒还算牢固，可攀到中途，裸露的山壁上植被稀疏，又日日受着风吹雨打，不能单看表面来判断落脚点是否安全。
现在的高度，掉下去运气不是太差顶多摔成重伤。
可再往上爬，掉下去自己没命不说，指不定还要连累身后的同伴。
姜无衣认真点头，将这番提醒记在心底。
借着山壁上几处凸起，五人勉强还能喘口气，舒缓一番手脚肌肉的酸软后再继续攀登。
险峻崖岭，已然攀登过半，最前方的捕快，甚至离着崖尖不过丈二距离。
这名捕快俨然老手，越是临近凸出崖尖，越是沉稳不紊。
每每往上一步，都要多次试探，确认无误后方才动身。
“小心！”
姜无衣忍着双臂肌肉酸痛，往一旁挪了挪脚。
半边脚掌刚踩在一块凸出石台上，便听得头上捕快低吼一声，后者整个人身形止不住地往下坠落。
原先被他踩在脚下的石子，不知是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还是因为他脚下用力，整个脱落下来。
捕快来不及做出反应，整个人便从山壁上坠下。
“呼——”
只听得耳旁如有狂风吹拂，姜无衣顾不上手臂酸痛，当即伸出一只手。
“哼”
他只觉手上一沉，仿佛手臂都要被撕裂一般，忍不住闷哼一声，一丝血迹从嘴角溢出。
“”
捕快身子吊在半空晃荡，心有余悸地看着七八丈高的地面。
若不是姜哥儿及时伸手拽住自己，只怕要粉身碎骨了。
可不等他庆幸，便瞪圆了眼珠子，瞧着姜无衣脚下那块石台。
“咔咔”
石台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根部开始有一道细微裂纹蔓延开来。
“姜哥儿，别管我了。”
“死一个，总好过死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