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今日之前从来不知柳锦棠是如此伶牙俐齿一人。
而门外之人不知何时来的,站于一旁听见了,也瞧见了这精彩一幕。
沈淮旭眼中趣色浓如墨色,嘴角勾起,罕见的露出冷笑以外的笑意。
他转身,看了一眼大堂内少女纤细背影,然后大步离去。
“这件事暂且先放一放,有一件事,为娘想问问你。”
沈氏盯着柳锦棠:“你为何要吓唬颜小姐,说你戴面纱是得了传染人的恶疾?”
沈老夫人:“什么恶疾?”
听见恶疾二字,距离柳锦棠最近的沈元思三兄妹不约而同后退一步。
沈氏起身:“昨日颜小姐前来院子拜访,提起在庙门前遇见了知棠,问起知棠病情,我才得知此事,本想问问情况,但谁知等到今日才有时间。”
这一出未平一出又起,沈老爷也是有些厌倦了,说话语气带了些不耐烦。
他问柳锦棠:"这件事,可是真的?"
柳锦棠犹豫,然后点头:“真的。”
她昨日确实吓唬了颜昭,虽然传染一词不是从她口中说出,但春文说完她是默认过的,所以算是真的。
“这”沈老夫人站起身来忙问:“五丫头,你得了什么恶疾?”
她哪有得什么恶疾,不过是吓唬对方的手段罢了。
柳锦棠面向沈老夫人福了福身:“回祖母,孙女并未得什么恶疾,当时在庙门前遇见颜小姐,颜小姐想叫孙女摘了面纱,孙女怕脸上伤痕被发现,遂编造了一个借口,想叫对方知难而退。”
“胡闹!”沈老夫人叹息一声:“简直胡闹!”
“这恶疾一事事滋体大,你怎可随意当玩笑话乱说。”
柳锦棠默不作声,毕竟事情已经做了,话也已经说了,这件事她确实不在理,所以她选择沉默。
沈诗语与沈诗婧在旁煽风点火,说柳锦棠说这种话完全没考虑过沈家其他人,毕竟这话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那可不得了。
话糙理不糙,沈老爷的脸从所未有的黑。
他哼的一声,甩了袖子,一脸严肃看着柳锦棠:“清净寺你掌掴你母亲下人一事我且不与你计较,但这件事我罚你,你可有怨。”
柳锦棠低头:“无怨。”
“好。”沈老爷指着门前青石板路:“罚你跪上一天一夜,你可有恨。”
柳锦棠摇头,她脑袋低垂,看不清神色,只听她清脆声音:“无恨。”
“后日是颜家举办的赏秋宴,我要你前去致歉并澄清误会,你可愿意。”
柳锦棠低头:“愿意。”
一连三问,柳锦棠乖顺异常,与刚才强词夺理之时判若两人。
沈老爷深深瞧了她一眼,然后把视线转向沈诗婧。
“你前去抄写女诫十遍,后日前交给我。”
沈诗婧垮了幸灾乐祸的嘴脸,哭丧着朝沈老爷撒娇:“爹,为什么,我又没错。”
“让你抄你就抄。”沈老爷脸色难看,声音中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吓得沈诗婧缩了脖子,不敢在多言。
沈氏随着沈老爷,沈老夫人离开,柳锦棠走到沈老爷刚才手指的位置乖乖的跪下身来。
沈诗婧三人慢悠悠的走过来,对着柳锦棠好一阵嘲讽。
特别是沈诗婧,瞧见柳锦棠罚跪,别提脸上笑容多灿烂了。
“瞧见了吧,你娘嫁入沈家当了沈夫人又如何?你此刻跪在此处都是拜了你娘所赐,我若是有这样一个娘,估计一碗毒酒死了算了。”
“你娘都不护着你,你就是个没人要的东西,嘴能说有什么用?家中人都心疼我,你个外来的,也妄想与我争宠!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