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手里端的什么?是药吗?”谢锦奕气场极强,与生俱来的尊贵,对战英一个奴婢笼罩着高位者的姿态。
战英收敛了眼神,低垂着脑袋,“回殿下,只是皇后娘娘日常服用的药膳。”
“药膳?”谢锦奕鼻子动了动,眼神更冷,“你敢欺骗本殿下,这分明是药味,难闻又浓重,定是治病所用,母后病了?”
战英一凛。
她没想到谢锦奕会突然叫住她为难,到底是她方才那个白眼翻的太过放肆了。
她咬了咬牙,跪下,“奴婢不敢欺骗殿下,当真只是药膳,娘娘若是服用的晚了,只恐会耽误休息,还请殿下恕罪。”
谢锦奕原是一点儿也不相信她说的话,想要叫人来查一查,追究到底的。
可春熙看得出战英的慌张,她也连忙跪下,“殿下,您手上受了伤,还是早些沐浴,处理伤口吧,以免消息传到青鸾殿,会让人忧心呢。”
谢锦奕突然回过神来,“是啊,姨母若是知道了会担心本殿的,你快带本殿去沐浴更衣,处理伤口吧。”
他懒得再同战英一个奴婢计较,不让姨母担心更重要。
春熙立刻服侍谢锦奕回去了。
战英这才松了口气。
她连忙把药端去给沈凝服用了,沈凝喝的脸色发苦,她看战英神色也有些紧绷,额头还有汗。
她问道:“方才可是被什么人撞见了?”
她熬药这事只有战英一人知道,一人经手,是万万不能让别人察觉,否则后患无穷。
战英猛地跪下请罪,“娘娘,奴婢方才冒犯了,被二殿下撞见了,二殿下询问奴婢,奴婢只能撒谎说是娘娘日常服用的药膳,是奴婢没能仔细些,请娘娘责罚。”
“奕儿看见了?”沈凝捏着帕子的手微微收紧,“他可有追问?”
谢锦奕的聪慧非常人能及,远超同龄的孩子,他若是看到战英给她端药,闻到味儿就会发现异常,追问闹起来。
待会儿定要闹到她面前,她还当真会麻烦。
战英点点头,随后又摇头,“原本是问了一句,可是春熙替奴婢解围,说怕青鸾殿担心殿下的伤势,便将殿下给哄走了,殿下此刻不问,奴婢处理完这药碗,殿下要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谢锦奕虽聪慧,到底也还是个孩子。
不会联想的太多。
沈凝也松了一口气,没有怪罪战英,“罢了,你且把药渣药碗处理了,以后小心些。”
“娘娘,以后……还要喝这药吗?”
战英满眼的担心,避子药终究是伤身的,而且皇上若是一直来要娘娘侍寝,那娘娘只怕更难摆脱皇后这个身份了。
沈凝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可是她想起方才战英所说的话。
春熙用青鸾殿的消息,便引走了谢锦奕的注意,那谢云璋呢?
他独宠沈歆玥,等不久之后沈歆玥被放出来,恢复贵妃的身份,他就该日日宿在青鸾殿了吧?
那时候,她自然不用再担心谢云璋来找她了。
“过些时日他就不会来了。”
当务之急,是她要让容湛把手里的诉书送出去给崔扶砚,让他呈给谢云璋,说服谢云璋能让写《天象星占》的女子离开夫家。
第二日谢云璋手里,便有崔扶砚递上来的诉书。
诉书一篇千字,并不冗长却字字恳切,诉说了女子成婚七年,困于内宅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