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北麓的狂风裹着砂石,将赤霄的重甲打磨得锃亮。他蹲在沙丘后,战斧劈开羊皮地图:\"单于王庭距此三百里,亥时前必须烧毁粮仓。\"
夜枭的哭笑面具下传出沙哑嗓音:\"右贤王的金帐有十八道暗哨,得用阴兵借道。\"他指尖弹出三枚青铜钱,钱眼穿过月光,在沙地投下匈奴巡逻队的移动轨迹。
玄铁摘下锻锤上的狼毛:\"斥候说冒顿在驯狼骑,这些畜生鼻子比狗灵。\"
开阳的铁伞旋起沙暴:\"狼怕雷火,用墨家的霹雳子开路。\"
四人身后,三百匹战马口衔枚、蹄裹布,如幽灵般蛰伏在夜色中。
子夜的王庭篝火突然摇曳,夜枭的傀儡丝缠住哨兵咽喉。赤霄的战斧劈开粮仓铁锁,火折子刚要点燃草料,远处忽传来狼嚎——不是一声,而是千狼齐啸!
\"中计了!\"玄铁的锻锤砸碎扑来的狼头,绿血溅在皮甲上滋滋作响,\"是药狼!血里有毒!\"
开阳的铁伞撑开雷火网,霹雳子炸出的火光中,映出冒顿阴鸷的脸:\"秦狗,你们的皇帝没教过——草原的月亮,照的是匈奴的刀?\"
赤霄的战斧与冒顿的弯刀相撞,火星引燃了草料。火光照亮粮仓顶端的青铜镜,镜中竟映出咸阳宫景象——嬴政的冕旒垂在十二金人像前,嘴角挂着与冒顿如出一辙的冷笑!
\"是阴阳家的水镜术!\"夜枭的傀儡丝刺入青铜镜裂缝,\"咸阳有变!\"
镜面突然龟裂,碎片中伸出星魂的紫气刃:\"东皇阁下问诸位——用匈奴十万铁骑换山海卫,这买卖可值?\"
玄铁用锻锤封住紫气刃:\"嬴政知道你们勾结匈奴吗?\"
\"陛下当然知道。\"星魂的虚影在火中扭曲,\"毕竟驯狼的骨笛,用的是扶苏公子亲卫的腿骨。\"
开阳的铁伞突然收拢,伞尖刺穿镜面核心。镜中咸阳宫画面突变,十二金人像的眼眶淌出血泪,嬴政的指尖正按在赢挚后心!
赤霄的战斧脱手飞出:\"主上!\"
冒顿的弯刀架在赤霄颈间:\"你们皇帝送来密信——用四卫头颅,换河套之地。\"他扯开狼皮大氅,内衬缝着嬴政的玄鸟密令,朱砂批注犹带血腥:\"朕允。\"
夜枭的傀儡丝突然缠住冒顿手腕:\"嬴政的字迹,东皇太一模仿了二十年。\"他指尖挑开密令夹层,露出阴阳家的三足金乌纹,\"真当山海卫不识陛下的笔锋?\"
玄铁趁机掷出锻锤,匈奴祭天的铜鼓轰然炸裂。鼓皮碎片中藏着半张羊皮——是嬴政用剑鞘刻的暗诏:\"诛单于,嫁祸东皇。\"
四卫对视一眼,赤霄的战斧突然转向,劈断冒顿的狼头王旗:\"那就让草原看看,什么叫秦人的"嫁祸"!\"
黎明时分,单于金帐燃起黑烟。夜枭的傀儡丝吊着冒顿尸身悬在旗杆,尸首胸口插着阴阳家的星图匕首。开阳的铁伞插在祭坛中央,伞面展开成秦军玄鸟旗。
\"东皇太一此刻,应该收到匈奴的"谢礼"了。\"赤霄将染血的密令塞进狼腹,\"告诉陛下,四卫的命——\"
\"从来不在买卖里。\"玄铁把锻锤浸入血河,\"而在山河中。\"
三百里外的阴山隘口,赢挚的玄鸟剑鞘震碎东皇太一的传信纸鸢。纸灰中浮现四卫身影,他嘴角浮起与嬴政神似的弧度:\"阿兄,这局棋的弃子,该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