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坚听李倓说完整个人气势弱了很多,然后就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韦坚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主要是他过不了心里得坎,李倓来就是来推他一把的。
李倓看韦坚已经软了下来继续说道:“忍字心上一把刀,我十分理解舅父此刻的心情,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希望舅父不要因为怨恨乱了方寸,那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李倓说完就不再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沉思的韦坚。
接下来的半炷香时间内,整个房间静的可怕。
“好!我去找李适之!”
韦坚用沉闷的声音说道。
李倓出了刑部大门回头对韦坚说道:“李适之就拜托舅父了!”
韦坚没有回答而是沉声问道:“我想知道殿下的屁股到底坐在哪边?”
李倓微微一笑说道:“我是父亲的儿子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韦坚听闻躬身一礼说道:“殿下放心老臣定然说服李适之。”
李倓回了一礼说道:“舅父辛苦了!”
李倓随后上马然后离开,直奔平康坊。
李林甫和别人不同,别人都是在各个衙门办公,而李林甫则在自己家里办公,所以这让朝中的大臣们不得不在政事堂和李府之间来回跑。
李倓到了李林甫家门口,看到李府门口外面搭建了一个凉棚,里面坐了很多官员,有的似乎在办公,有的在闲聊,还有一些似乎是在排队等着接见。
李倓看了看凉棚里面的人数,等到排到自己恐怕天都黑了。况且天气还这么热,李倓可不想在这里晒肉干。
于是李倓走到门口排队登记的桌案前,他想让门子给李林甫传个话。
但是李倓还没有发话,负责记录的门子头都不抬的说道:“姓名、官职、所为何事?”
李倓咧嘴一笑说道:“建宁郡王李倓有事拜访李相。”
门子听李倓说完,将李倓的信息记录在一张快要写满的纸上,随手拿了一个带编号的小竹牌递给李倓说道:“你去凉棚歇着,喝碗凉水!轮到你了叫你!”
门子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丝滑。
“哦!”李倓下意识的接过竹牌。转身就要去凉棚。
李倓走了两步脑子才转过来,李倓看了看手里的竹牌,心道:我靠!这潜意识也太严重了,自己不是来排队的呀,自己是插队的。
李倓回身重新走到门子桌前说道:“我有急事!能不能行了方便替我通报一声。”
门子一听冷笑了一声,指着凉棚里面的众臣说道:“他们都有急事……”
李倓不等他说完一颗金豆子从手上滑落到桌案上,然后沿着桌面快速的滚向门子。门子两眼立刻放光,一把将金豆子攥在手里。
李倓微微一笑说道:“我的事比较特殊……”
门子谄媚一笑说道:“你稍等我去帮你通传,不过我家主人见不见你那就得看你造化了。”
“我知道,不过劳烦你将此物呈给李相!”李倓说着将李隆基的手书递给了门子。
门子接过李隆基手书说道:“那你稍等!”
果然是宰相家人七品官,李倓这个建宁郡王在他们眼里不过一个平常客人。
李林甫今年六十有二,虽然已经过了花甲之年,但是他依然精力充沛,他觉得自己在做几十年宰相也不是问题。
不过最近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影响到了他的工作状态,毕竟这次的事情闹的有点大,他一直在等外面的消息,不过他等的不是李适之、韦坚等人对他的攻击,他一直在等的是骊山的消息,没有李隆基的消息他不能随便乱动。
“主人!”书房外面传来仆人的声音。
李林甫收回神识,然后坐正身子接着整理了一下官服,然后用手搓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脸,让自己的脸能够保持一种平和的表情。
李林甫是一个很注重自己形象的人,即便在自己家人面前也是一丝不苟。
等一切整理好李林甫对着门外说道:“何事?”
“建宁郡王李倓拜访!”
李林甫只是停顿了一下说道:“就说我公务繁忙,没有时间接待。”
门外也顿了一下,接着下人说道:“遵命!不过建宁郡王有一物让奴才转交主人。”
李林甫摸了摸胡须说道:“拿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