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往后富贵里的如云并没有发现,卫文濯的手在她后劲轻轻地按揉着,风灯下,他含着笑的俊颜已露杀气。
事成之后,便是如云的死期。
……
侯府偏门。
婆子开了锁,开门后垂首,恭敬侧身给两位姑娘让路。
卫岁晚手里还拿着果子,边吃边往外看去,颇为好奇道:“二姐姐,外头弹琴的是何人啊?当真是卖艺人吗?”
上京东富西贵,住西面皆是达官贵人,高门世家,既是卖艺人,又怎会不知呢。
卫姮看着岁姐儿顶着不成样的小丸子发髻在她面前摇头晃脑,可爱又灵动,不禁伸手捏了捏。
“你屋里的梳头丫鬟是谁?这般不精湛的手艺需得再好生学学才成。”
梳到东倒西歪的,仿佛随时散开。
“哎哟,二姐姐不能捏,不能捏。”
岁姐儿赶忙抬手护住自己好不容易梳成的发髻,“这可是我苦练许久方梳出的第一个发髻,可不能乱啊。”
乱了她还得回屋重梳呢。
原来是她自己梳的啊。
难怪梳得很是潦草。
“六妹妹还得再练练手才成,不然,外头的风再大些,你准得……”
话儿还没有说话,出了门子的岁姐儿迎面就是一股劲烈的寒风扑过来。
呼——
随着寒风一阵接一阵从巷子里吹过,那潦草的发髻终是没有扛得过今晚,随着发钗落地,满头青丝随风飞舞。
卫岁晚:“……”
白忙活一场了!
卫姮也是许久凝噎。
缓了一会儿,真诚道歉,“抱歉,一语成谶。”
“唉,不怪二姐姐。它能坚持这般久,我已心满意足了,我们还是去看看何人在此地不惧死生弹琴吧。”
卫岁晚将视线投到前面垂着两盏风灯的,在寒风瑟瑟的夜里,有如地狱灵车的马车,肩膀一缩,藏在了卫姮身后。
“二姐姐,前面是不是停有车舆?我应当没有眼花吧。”
再开口时,牙关都轻颤。
太吓人了!
原本哀哀泣泣的琴声,也变得阴森、恐怖。
寒风、黑夜、哀琴、风灯、长巷——如似地狱。
面不改色的卫姮继续朝前走去,弯唇微笑,吐出三字,“卫云幽。”
大姐姐?
卫岁晚探着脑袋,“大晚上的,跑来侯府弹琴,她不怕冷吗?”
“有所求,便不惧冷了。”
卫岁晚哦了一声,“求老夫人开恩,接大伯母、大伯父回上府啊。那她求错人了,老夫人也没有法子。”
伶俐到直接道出卫云幽所求。
母亲说了,她是要与二姐姐亲近,那么,自然不可能对已经除族的大姐姐心生怜悯。
更何况,代嬷嬷已打听清楚大姐姐因何而除族。
母亲说,当初大姐姐若陷害的是她,定要将大姐姐勒死,方能解心头恨意。
竟帮着外人能毁族中堂妹的名节、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