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兰哥儿彻底地废了。
最后远离上京,不知去向。
望着兰哥儿意气风发的笑容,卫姮将快要流出来的眼泪逼了回去。
好在,这一世兰哥儿也不会被前世的自己连累了。
他啊,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他喜欢做的事。
沙场征战固然危险,可只要兰哥儿喜欢,身为姐姐的自己是支持他。
连她都想重返边缘,拿起大刀杀乱,更何况是兰哥儿呢。
兰哥儿是父子唯一的儿子,子承父业,立了功,勇毅侯爵位谁也别想抢走。
卢氏?
这一世,定要让卢氏睁大眼睛好好看着,他们二房是如何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鼻子里的酸意消失,卫姮扬了笑, “好,阿姐等着兰哥儿护着阿姐。”
卫兰微脸上的笑更深了。
他就知道阿姐不会拦着他去兴庆府!
阿姐啊!
是世间最好,最好的阿姐了。
“阿姐,你真好。”
手里还捧着药碗的兰哥儿刚想要像幼时那样,钻到卫姮的怀里。
还没有行动,便被冷落到一边的夏元宸给拦了。
“兰世子,药汤需得趁热喝吧。”
很是顺手捧过了药碗,卫兰微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看着这几日对他颇为照顾的王爷,抢过他手里的药碗,用更加温和的声音,与阿姐说话。
“先喝了药,再和兰世子说话也不迟。”
不仅抢在他面前照顾着阿姐,还杵在他与阿姐的中间,都不让阿姐看他!
卫兰微后牙槽都磨紧了。
王爷,就你这样,还想让我帮着你?
没门!
卫姮是没有发现夏元宸的小心思。
黑乎乎的药汁递到卫姮手里,一股子中药味扑鼻而来。
卫姮闻了一口,立马皱紧了眉心。
她虽为医者,其实也不好这口苦药。
“麻黄、细辛、炮附子……”闻过那药味,卫姮便把里头的药名一一念了出来。
每念一味,笑意便加了少许。
帮阳解表,对症下药。
兰哥儿于伤寒论上,颇为老道。
念完,卫姮抬眼同想和卫兰微说话,入眼的不是阿弟少年意气风发还有些稚嫩的脸,而是一堵宽厚的“胸墙”。
卫姮默默地将脚步往外一挪,探出身子与兰哥儿说话,“对症下药,不错。”
她自己开方,也会是此方。
卫兰微见阿姐特意绕过王爷同自己说话,心中闷气一扫而空。
连忙一并步到卫姮面前,为防止夏元宸拦他,还特意与卫姮并肩而站。
十四的少郎正是长个的时候,明明生辰那么见面,仅比卫姮高不了多少,今日并肩一站,竟已高出大半个脑袋了。
稚嫩的脸上扬着少许得意,偏偏还要假装很严肃,很沉稳的模样。
正色道:“阿姐发热,无汗恶寒,外感风寒,饮过药后,阿姐更不可大意了!”
吃了药后会发汗,发汗期间如再受邪风入体,会导致病情加重。
夏元宸闻言,看了血七一眼。
没有言语上的叮嘱,血七已知晓王爷是何意。
需得支棱起油布,为卫姑娘遮风。
卫姮将苦药一口饮完,咂咂舌,道:“略苦,下次甘草可再加一些。”
药碗刚要递给兰哥儿,夏元宸便对兰哥儿道:“世子,令姐既不能受风,去取出油布支棱,为令姐遮风吧。”
血七很适时地站出来,“世子,请。”
卫姮觉着麻烦,连忙阻止,“王爷,不必如此麻烦。”
“你还想病情加重,让兰世子担心吗?”
夏元宸一句话便让卫姮噤声。
拿捏她死穴了。
她还真不想让兰哥儿担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