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雪茹一听,不干了。
她虽莽,但不傻。
这是要把事儿全推到她头上啊。
顶着抽肿的脸,披头散发从其母怀里抬头,厉声,“苏妈妈,你敢毒誓诅咒自己没有说过卫小姐的坏话吗?”
“是你告诉我,卫小姐偷拿齐世子的画,是你告诉我偷瞒了齐世子,你现在是不想承认了吗?”
声如炸雷,炸到卢氏心口直沉。
苏妈妈——
还是被李家小姐点出来了。
身形一晃,卢氏似不能接受般颤道:“苏妈妈?怎么会是苏妈妈?”
李夫人已气到要杀人了。
原来是苏妈妈在女儿面前嚼的舌根,难怪她这个直肠子女儿会深信不疑。
手指苏妈妈,冒着怒火的双眼则直视卢氏,“原来是你身边的老虔婆嚼的舌根!好你个卢氏,你的管事妈妈心生怨恨,就敢生出歹心败坏侯府小姐的名声, 你有什么脸自称是卫小姐的长辈?”
“换作是卫小姐身边的丫鬟,说了你女儿半句不中话的话,你怕是把丫鬟拖下去打死,而不是在这里装好人,充贤惠!”
“打量你们不承认,我就没有办法是吧……”
毒刀子般的眼风剜了眼苏妈妈,李夫人对丈夫道:“老爷,此事已非小事了,报官吧。”
报官?
不,不能报官。
一旦报官,夫人名声全完了。
解铃还需系铃,就看二姑娘能不能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帮夫人一回了。
还跪着的于妈妈脸上淌出来的汗水滴到地上,泅出小小的水花。
她微微抬眼,求助卫姮。
却看到卫姮端坐在椅里,丝毫没有想要出面化解的意思。
于妈妈心里发凉。
二姑娘是指望不上了。
“夫人……”
她颤颤喊了声。
再看李大人,看似在思索是否需要报官,实则一直在暗中观察卫姮。
直到见卫姮听了她发妻说要“报官”也无动于衷,李大人完全可以肯定,勇毅侯的女儿根本不认卫大夫是长辈,是一家人。
如此,既然要发妻都说到报官,为官的他可以出面了。
眼神冷锐睇了眼卢氏,李大人对卫姮再次诚心道歉。
“ 家中孽障不省心,委屈卫小姐了,此事我必定找卫大人一同查清楚,给卫小姐一个交代。”
还想再挣扎,不认苏妈妈伤主的卢氏闻言,指尖刺破掌心。
她最担心的事,来了。
不能为了保苏妈妈而毁了老爷的仕途。
“苏妈妈!”
深知大势已去的卢氏佛珠捏紧,一声厉喝。
苏妈妈扑通一声,重重跪下,声音之大让瞧戏的严夫人听着都膝盖一疼。
“二姑娘,奴婢错了……”
苏妈妈一边说,一边抽着自己脸,“奴婢一时心闷,喝了几口猫尿黄汤,便李小姐跟前口无遮拦说了几句不该说出来的话。”
“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这张嘴出言无状,惹怒了二姑娘,还有李小姐误会,二姑娘要打要杀,奴婢绝无二话。”
说完,额头朝地上不停磕头,几下便磕到头破血流。
卢氏大恸,“苏妈妈,枉我如此信任你,你竟然…竟然……你太让我失望了。”
踉跄着向卫姮走去,“姮姐儿,都是伯母管家不严,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几步, 人就往地上栽。
“夫人!”
于妈妈大骇,“咻”一下起来,扶住卢氏。
哽声道:“夫人,你还病着,切莫为了苏妈妈伤自己身子啊。”
抬眼,刚想求卫姮,正好与卫姮清凌凌的,没有一丝暖意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似乎,早知道她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