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为觉得自己是罪人。
他不是不知道七爷的为人,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七爷最是不屑。
或许是被喜悦冲昏了头,有为才临时想起来那坊间传言。
他觉得七爷应该享受这样的特权。
“你不用自责,他不会怪你的。”
戴面巾的李灵儿对有为道。
这一位也是有为内定的婶娘。
有为嘴皮抖动,觉得一开口就会哭出来。
届时被莽子以为是嚎丧,他也不愿。
“先生有先生的心结,只能他自己解开。”
“七爷不怕死,他一直都准备着离开人世,但我不想是因为我,我也不愿他这么早被天菩萨收了去。”
(天菩萨,蜀地对老天爷的敬称,没有固定对象,也能泛指天上叫不出名字的神仙。)
李灵儿看了看范希文的屋子。
“他是魔人,是祸害,死不了的。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帮他经营好这一切,这是他的心血,也是他的执念。”
执念?
有为记得自家七爷并不随便发宏愿的。
这样说来,这场病就是因为改了书童的命!
“是我害了七爷~”
他又把脑袋往墙上撞。
“随你怎么想,该做事就去好好做,要哭丧你等他死了再来!”
李灵儿虽然不懂范希文,但也觉得有为与她也不在一个层面。
就像范希文说的,一个在负二楼,一个在二百楼。
芳草拿着一个小木盒。
“姑娘,我这里还有一颗丹药。”
“没用的,他这是心病,被自己气的。”
芳草瞪大了眼睛。
“被自己气的?为何?”
李灵儿回屋。
“觉得自己太傻了呗,你没听他昨晚骂自己么?”
陈了翁的医术也果真了得,一通针灸过后,范希文睁了眼。
可惜汤药却灌不进去。
“让我试试!”
三娘赫然出现在门口,手里的鞭子握得邦紧。
“这种要死要活的男人,最欠一顿收拾!”
屋内人如猪群一般被撵了出去。
三娘直接上了插销。
“范希文,听有为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范希文动也没动,活死人一般。
三娘将药拿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