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拉着程晚走，一边走一边生气地训人。
“没有人跟你说过不能随意离开大人的视线吗？”她的语气可以说是在骂人，毫不留情，“要是妈妈发现你不见了，以为你是被人贩子抓走了，她该多着急啊？”
程晚觉得自己的手被姐姐抓得生疼；双腿走路走得太快了，很酸；又被姐姐这么生气地批评，他的眼泪簌簌掉下，一张开嘴就哇哇大哭起来。
“说你两句就哭，哭什么啊？我说错了吗？”程霜看到他哭并没有心软，反而更生气了。
“我知道错了，姐姐。”程晚一边哭一边说话，口齿含糊不清。路过的人看到孩子哭成这样，都看了过来。
就这样程霜也没打算哄他，只是继续拉着他赶紧往摊位那边走去。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她是不想看到冼翠莲崩溃的样子的，那样的场面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到了摊位后，她松了一口气，看到冼翠莲还是淹没在小孩堆里，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嗓子已经哑了。
很多小孩都是拿压岁钱来买东西，几乎都是红色钞票，所以冼翠莲要不停地摁计算器，然后给他们找零钱。
十几度的天气，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红色毛衣，额头上却渗出了汗珠，碎发都黏在了额头上。
“你好好坐在这张椅子上，不许再到处乱走了。”程霜把程晚的手放开，走上前去，拿过一个小朋友递过来的挖掘机玩具，翻过来看贴在底下的价格标签，“这个20块哦，小朋友。”
小朋友递过一张红色钞票，程霜从冼翠莲的零钱纸箱里拿出80元零钱，连同玩具一起递给小朋友。
“终于舍得来了！”冼翠莲忙里偷闲看了她一眼，说了这么一句话。
程霜没应，又帮她卖了几个玩具。她不想要顾亦安一个人在店里等太久，看着来买东西的人少了一些后就迅速起身，“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把你弟带上，带他去吃点东西。”冼翠莲说道。中午母子俩就吃了点早上从家里带来的年货，早就饿了。
“不带。”她到县城来不是来带小孩的。
“他难道不是你亲弟弟吗？帮忙带一下能累死你啊？我这里忙得头昏脑涨的。”冼翠莲边卖东西边说，没看一眼程霜。
程霜斜了一眼坐在折叠椅上，脸上还挂着泪痕的程晚，没好气地问：“饿不饿？”
小家伙点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走吧。”
程晚马上笑嘻嘻地站起来，主动拉上姐姐的手。程霜往下看了一眼，僵着没动，但也没挣脱。
回粉店的速度依旧不慢，因为程霜起码让顾亦安一个人在店里等了20分钟。
看到程霜又拉着她弟弟回来，顾亦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主动跟程晚打招呼，“你好，弟弟。”
程晚有些不好意思说话，觉得眼前这位陌生的哥哥很好看、很帅气。
“他叫程晚，是我弟弟。”程霜替他把自我介绍给说了。
“吃吧。”程霜把自己的那碗粉端到程晚面前。
她刚碰到碗，就发现碗壁还是烫的，这不正常，她都离开20分钟了，不可能还这么烫。
“你让老板换一份了吗？”她问顾亦安。
“没有，老板娘主动过来帮忙换的。”其实顾亦安拒绝了，因为他也不知道程霜什么时候会回来。
但是老板娘非常热情，坚持要帮他换，他也就不好意思拒绝了。
“还有这待遇？”程霜在这吃了十几年从没遇到过这么好的事。
“可能我运气好吧，要不要再点一份，或者你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