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梁磊说那是顾亦安的车，程霜才去观察那辆停在路口的黑色跑车，确实跟顾亦安那辆“玩具车”长得一模一样。
她再看一眼车牌确认，那就是顾亦安的车，没错。
不说全部，80的江大学生都能认出顾亦安的车。
渔山山庄门口的路灯隔50米才有一盏，再加上周围也没有其他光源，所以晚上的环境有些昏暗，根本看不清远处的东西。
程霜透过车窗只能看到驾驶位里模糊的男人轮廓，就算看不清，她也觉得里面的人此刻一定在盯着自己看。
她说不上来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但她只是自己心里一点惊喜的感觉都没有，也并不开心。
顾亦安这人，她太猜不透了。她也累了，不想猜了。
梁磊看见程霜只是呆呆地望着顾亦安的车，没有什么举动，便问：“他是不是来接你的？”
“不是 。”程霜回答得很快，然后拧动电动车的油门，继续往前开。
梁磊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只能跟着她往前开，经过顾亦安的车的时候，他往开着的车窗里看了一眼，看到的是顾亦安阴沉的侧脸。
心里莫名一慌，加快速度，赶上程霜。
两辆电动车先后从车旁经过后，顾亦安绷着的脸才做出了不一样的表情。
他居然笑了，笑自己像个神经病一样缠着程霜，决定要断了的是他自己，隔三差五搞一些小动作的也是他自己。
在梁磊急刹车之前，顾亦安就看见他们了。
他透过车窗，看见两辆黄色的电动车一前一后缓缓骑来，男生在前，女生在后。
如果女生不是程霜，他一定觉得这画面太tm美好浪漫了。他坐在布加迪上，居然羡慕一个骑电动车的男的。
顾亦安一个人在车里坐了挺久，正准备要开车回去的时候，余光瞄到自己给程霜准备的栗子鸡汤，抬起手掌捂住自己的眼睛，嘴角是止不住的苦笑。
放手吧，他劝自己，程霜根本不缺他的保护。
渔山山庄这边虽然人烟荒芜，但是路又大又宽，还有单独的非机动车道。
反正路上一辆车也没有，梁磊就改成了和程霜并排骑行，他想问问她和顾亦安之间的事。
“你跟顾亦安是分手了？”
凉风不断地从卫衣领口灌进程霜的身体，但她整个人都跟麻木了一般，一点也不觉得冷。她冷冷地回答梁磊的问题：“不是，我跟他没在一起过。”
梁磊皱着眉歪了歪头：“这样啊，我上次看见他陪你一起吃麻辣烫，还以为你们在一起了。”
“没有。”程霜这时候心情挺差的，不想跟他聊太多，只想赶紧回到学校，好好睡一觉。
两人骑行了一段后都觉得骑电动车回江大太疯狂了，不如导航到一个附近的地铁站，坐地铁回学校。
在地铁上的时候，程霜依旧是不太想讲话的心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梁磊的话匣子打开之后就停不下来了。
“程霜，不是我想多嘴，我是怕你被人玩才跟你说这些的。你想想，顾亦安家里那么有钱，认识那么多光鲜靓丽的人，不可能会找我们这些穷人谈恋爱。顶多玩玩，玩腻了就一脚踢开，毫不留情。到时候你想找人要说法，说不定人家还倒打一耙说你想攀高枝。”
梁磊还越说越激动，“别看顾亦安他人模狗样的，说不定内心阴暗着呢。”
程霜后脑勺靠在地铁车厢上，眼睛看着对面车窗里的自己，盘着的头发刚刚已经在风中散落了几缕。虽然妆容还很精致，但是整个人看着很憔悴。
梁磊的话没怎么进入她的脑子里，她只是无意识地“嗯”着回应他。
不进脑也不想听了，程霜出口打断他的话：“你吃过晚饭了吗？”
她还没吃晚饭，会议结束后直接去晚宴那里上岗，这会儿早就饿了。
梁磊：“我也没吃，今天的兼职不包饭。你吃了吗？”
程霜摇头。
梁磊：“那一起去后街吃点吧。”
程霜：“都行。”
梁磊挺了一下身体，掏出藏在裤兜里的手机，“我叫我女朋友出来一起吃，你不介意吧？”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程霜慢慢坐直，不太确定地问：“你谈恋爱了？”
梁磊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一边给女朋友发消息，一边给程霜回应：“刚谈不久，两个星期前在一起的。”
“那，那恭喜你。”程霜说话突然有些磕巴。
自己明明不喜欢梁磊，为什么知道他谈恋爱之后却有一种很微妙的失落感。程霜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也觉得自己有一些卑劣，对不喜欢的人都有占有欲。
给女朋友发完信息后，梁磊又把手机放下了，“谢谢。谈恋爱挺好的，学习累了、兼职累了的时候，能有个人说说话。”
程霜机械地点点头：“嗯。”
梁磊的女朋友比他们还先到后街，在炒饭摊等他们。下了地铁一起走过去的时候，程霜没敢离梁磊太近，隔了得有一米，被人误会不好。
“来了。”坐在摊位桌子上一个女生看到他们过来，站起身来，还朝程霜笑了笑。
女生个子不高，刚过程霜的肩膀，身材有些微胖，脸上戴着大大的圆框眼镜。程霜觉得她长得很亲切。
“我女朋友，黄小月。”梁磊指了指身边的人，给程霜介绍。
程霜朝黄小月点了点头：“你好，我叫程霜。”
梁磊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说：“今天去兼职刚好碰上，程霜跟我们一样，之前是送外卖的。”
黄小月的神情一开始有些惊讶，但很快又皱下眉头：“这么漂亮也送外卖啊。”
她招呼大家都坐下，别干站着了。
程霜在他们的对面坐下，解释道：“之前刚上大学的时候不知道能做什么兼职，就送过一段时间外卖。”
“你这么漂亮，送外卖太可惜了。”黄小月盯着程霜的脸看，又强调了一遍。
“什么都试试嘛，送外卖也挺好的。”程霜觉得有一些尴尬，便用笑容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