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
范仁坐立难安的坐在房间中,直到听到房门外的敲门声。
他猛然站起来,一个箭步打开门。
见到门口来人,他连忙把人拽进房间,眼巴巴地开口,“这都过去这么久了,姜茶怎么说?”
“我现在是一天都没有办法跟郑慧过下去了!”
“你知不知道,她昨天是怎么对我的,她直接拿刀在我身上划拉,现在我也不想要她的钱了,我只想赶紧离婚。”
范月皱眉满眼都是不喜,“爸,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夫妻吵架是你们夫妻俩的事情,就算你想离婚,也得多等几年啊。”
“多等几年?”
范仁猛然站起来,猩红着双眼,“我再等下去,我命都要搭在这里了!”
范月冷静劝导:“爸,你忘了你头两年对我妈动手的时候,我妈要离婚,警察局跟妇联的人是怎么说的?”
“两口子在一起哪有不吵架拌嘴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忍忍就过去了。”
范月满是不解,“爸,为什么我妈能忍,你忍不了?”
范仁张了张嘴,他想说什么,可嘴巴像是被人缝上一般,他竟然无法为自己辩驳半个字。
为什么姜红梅能忍,他没法忍?
那时候,他是上位者,是施暴者,能一样嘛?
现在他体会到了姜红梅的日子,他真是一天也忍不下。
可要是让他像姜红梅一样,忍耐十几年,光是想想他都快疯了。
“爸,这个月的钱呢?”范月朝着范仁伸手。
这钱她要的心安理得,是范仁自己说,他找到有钱人家的小姐当媳妇儿,就让她也能过上有钱人家的日子。
范仁回过神,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范月,“你是不是为了想多从我这里拿钱,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拖这件事?”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帮我去找姜茶?”
范月叹气,“爸,因为郑姨的事儿你没有报过警找过妇联吗?他们是怎么说的?”
不知道是因为现在跟她妈住在一起,远离范仁。
还是亲眼看见不可一世,凶残暴戾的范仁被一个女人打成这样窝囊的样子。
突然间,范月觉得她童年血色记忆的始作俑者,一点儿都不可怕了。
范仁一愣,他怎么没找过?
他找警察,警察了解过情况之后,说了当年第一次被他打到只剩半口气的姜红梅说:
【夫妻吵架动手是难免的事儿,有哪几户人家家里不动手的?别一点小事就闹到要报警要离婚,这是你们夫妻俩的事情我们管不了。】
【她打你,你忍忍也就过去了,等她气头过去就没事儿了,而且她一个女人就算是对你动手能厉害到哪里去?】
就连妇联的人也说:
【结婚过日子,难免会这样,我家那口子年轻的时候也打我,打的比你这还狠,现在不也好了?】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缝缝补补,吵吵闹闹才好……】
“……”
范仁眼神有些迷茫,当时他看到姜红梅报警找妇联也没用的时候,他是怎么想的?
他想起来了。
那时候他觉得,就连警察跟妇联都站在他这边。
他意识到,哪怕他再怎么打姜红梅,哪怕打死她,也是他们自己家的事儿,外人是不会过问的。
自那之后,他打姜红梅就越来越没有顾忌,越打越狠……
从一开始的生气才动手,到后面稍有不顺心就打她,再到后面打她已经成了习惯……
范月继续问道:“郑姨没有跟你道歉吗?”
“道歉了,可是……”
范月摊摊手,“既然她都道歉了,你还捏着不放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