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佳琪身体微微颤动，一段如雾霭般模糊却又像明镜般清晰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脑海。
那段记忆沉没在楚佳琪的脑海最深处，无人提起，无人知晓，却真实存在。
那是一个秋风萧瑟的夜晚，彼时的楚家还没成为天海市顶级豪门，天海市也还没成为国际性巨型都市。
那时候的楚佳琪大约五岁。
关于那段时间，她只记得父母总是吵架，他们吵架既不大吼，也不动手，只是在肃穆的氛围中给人负面情绪的谈话。
“睡了吗？”
楚飞云看了一眼房间的大门，又看了看坐在对面面容清丽的女人。
这女人正是楚不凡和楚佳琪的生母，苏灵燕。
“刚哄睡着。”
苏灵燕神色有些疲惫。
楚飞云思量了一下，还是开口：“过几个月佳琪就6岁了，该送她去上学了，就和不凡一起吧”
苏灵燕闭目叹息。
“对你来说，楚家成为豪门，就真的比女儿的未来重要吗。”
“这是我们楚家人的使命，不管是我爸，还是我，还是不凡佳琪，都要用一生去践行的使命。”
楚飞云虽然知道妻子最近的情绪并不好，但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
苏灵燕不语，目光游离。
“佳琪其实很喜欢画画，她手上经常拿着彩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她对色彩的搭配也有天生的天赋。”
苏灵燕拿起桌上一支没盖上笔帽的水彩笔，在纤细修长的手指间转动，从食指到小拇指，又从小拇指转回食指。
忽然她像想起什么似的，把手腕的袖扣解开，露出白皙的手腕。
“你看，这是佳琪刚刚睡前给我画的手表。”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上也多了些笑意。
楚飞云沉默半晌，看着苏灵燕欣赏女儿的画作。
“你其实也知道，你改变不了。她是楚家人，这是她的命，她的昨天，今天，明天都已经被安排好了。”
苏灵燕站起身，“早点休息。”
转身回了房间。
殊不知，他们的谈话，已经被楚佳琪全部听到了。
苏灵燕在楚佳琪身边躺下，看着楚佳琪一阵心疼。
她抱着楚佳琪正欲闭眼。
“妈妈”，小小的楚佳琪奶奶地叫了一声。
“宝贝你还没睡呢？”
苏灵燕看着怀里女儿水灵灵的眼睛，一抹笑意浮现在脸上。
“妈妈，佳琪不想画画了。”这也许是年纪尚小的楚佳琪，能想出来的让父母不吵架的办法吧。
苏灵燕心里一片心疼，已经明白了什么。
苏灵燕把脑袋贴在楚佳琪的额头上，轻轻呢喃。
“佳琪，等你可以自己做选择的时候，想画就画吧。”
“那是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