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隽承深吸一口气:“凤宸，解释。”
凤宸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放下酒盏，对上他的眼:“阿承，这条路不好走。”
姜隽承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什么是好走的路？”
凤宸同样淡淡地回道:“随便什么路都比这条路好走。”
姜隽承逼视着他:“你明知我心甘情愿要走这条路。”
凤宸问道:“你能走到哪里？就算你现在站到岳将军的高度，你就能护住阿璃？岳将军当年都护不住阿璃，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护住她？”
姜隽承下意识握住了姜雪璃的手:“我能的，岳将军他信我，才会把清欢许给我，我豁出性命也要护着她……”
“别自欺欺人了。”凤宸残忍地打断他的话，“这世上没有岳清欢，只有姜雪璃。”
他更残忍地补了一句:“姜雪璃是你的妹妹。”
“所有人都知道姜雪璃是你姜隽承同父异母的妹妹，由不得你承不承认。”
姜隽承手指指骨泛白，恨恨地盯着凤宸。
凤宸似无所觉:“阿承，你不是一个人。”
“你背后的将军府，一百多口人的性命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你没资格不顾一切。”
姜隽承垂下眼，这种挣扎不了的无能为力，像一张大网缚住他，让他连日奔波的身子突然有种深深的疲惫感。
凤宸看向墨司烨:“你也悠着点吧，圣上不是糊涂人，你们真觉得能瞒得天衣无缝？”
“那又怎样？”墨司烨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我姓墨，圣上肯定不会把我弄死，只要死不了，我就干到底。”
“疯子！”凤琳琅挪着凳子离他远一些，“再这么疯下去，整个墨王府迟早有一天要被你连累去边城修城墙。”
墨司烨:“郡主放心，如今咱们一根绳子上的蚱蜢，我墨王府有的，你们凤王府也不会少的。”
“我真特么的谢谢你祖宗十八代！”凤琳琅气的牙痒痒。
墨司烨笑而不语。
墨司渊颇有些好奇问着凤宸:“你是如何得知姜雪璃的身份？”
他身为墨王府的世子，有着本朝最完善最缜密的情报网，都没查到姜雪璃是岳云起的女儿。
还是顺着姜隽承这条线，墨司渊才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剥茧抽丝猜到了姜雪璃急于嫁给墨司曜的真相。
不得不说，姜雪璃真挺会嫁的。
在座每一个都比墨司曜优秀。
在座每一个都不敢说能护住姜雪璃。
姜隽承不行。
他的岳清欢，只能是姜雪璃，一旦姜雪璃成了岳清欢，将军府包庇抚养叛将之女，最轻也是流放边疆。
墨司烨不行。
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指挥使，圣上愿意给他体面他就是最风光的天子近臣，圣上若是翻脸了，这年头，突发恶疾左右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墨司渊也不行。
他虽是墨王府的世子，流着皇家血脉，圣上于他也不过是在君臣之上，多了两分天家凉薄的亲情。
墨司曜行。
原来这世上根本没有不透风的墙。
不管过去多少年，不管瞒得多么严实，
有心之人，有能耐的有心之人，有能耐有所求的有心之人，
尤其墨司烨身为圣上最亲近的指挥使，他定是能查到，
墨司曜，
是墨胤最钟爱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