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沐浴。”他道。
本就是一个人,他匆匆离去,气味都消散了。
趁着衡王沐浴的间隙,戚柒搂着小石头去了另一间相邻的房舍,命王嬷嬷和春芝一同看顾着。
小石头睡下后,去哪里睡都是一样,本就是一觉能睡到天亮的性子,今日他的确不宜在此地睡……
衡王要沐浴,外头的一众丫头婆子手忙脚乱。
最为急的就属严公公了。
他站在浴室外等得满头的汗,左顾右盼,时不时看一眼一侧燃着的红烛。
那红烛燃得慢,照着平日里王爷沐浴所需的时辰,那红烛只会燃上手指这般粗,如今那红烛染得是比着平常多了一节。
王爷日日沐浴,他跟随王爷身侧伺候多年,还从未见过王爷沐浴如此时长。
他知道王爷爱洁,容不得身上有污秽之物,今日如此大喜之日,又要与王妃亲近,合该清洗得仔细些,才能得王妃喜欢。
可这般时辰过去,更衣的室内还没有动静,他都要怀疑王爷是晕在了里头,故而才迟迟未曾出来。
照理说本该有人入内伺候王爷,可王爷自幼性子孤僻,不喜人身前伺候,特别是沐浴如此私密之事。
若说旁的皇子,譬如太子爷、怀王以及谦王等人,沐浴更衣时皆由着好些个侍女伺候的,她家王爷则不同,更衣时别说侍女了,便是他们这些没有根的都不可入内扰其清净。
京都城内旁的皇子或是世家公子多数十五六岁就有侍妾服侍,他家王爷则不然,哪里碰过女子,便是比那寺庙里的和尚,道观里头的老道都要清心寡欲。
若是王妃娘娘未曾出现,还有了个小公子与他家王爷十分有七八分相似,他是断然不信王爷是已经开过荤,当了爹的人。
在此之前,他都以为王爷是冰清玉洁,压根都没碰过女子的手。
如今的王爷虽忘记了些许的事,可也不妨碍他与王妃亲近吧。
从前能做,现在如何做不得?总归都是一人,都是有了孩子,老夫老妻的……
王爷至今还在浴室内,久久不肯出来,莫不是怕了……
严公公使劲摇了摇头,觉得他定是想差了,他家王爷英明神武,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文武双全,足智多谋,与敌国将军兵刃相见从来都是面不改色。
怎会恐惧一个新婚洞房夜?
这般想来,严公公挺直了腰板,觉得王爷定是在里头碰到了什么麻烦了,绝不是因为恐惧紧张。
故而严公公下定了决心,上前敲了敲门。
“王爷~”
“滚!”
严公公连忙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是,奴才遵命……”
最终衡王还是出来了,他浑身湿气,穿着红色宽松袍子,发丝松散地零落在后头,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严公公等人就走入了新房。
许是天渐冷,带着些冷意,他跨入了门,外头的婆子丫头就紧合上了门,透过雕花屏风,隐约可见里头的床榻已然掩上了帘帐,层层叠叠,随着他开门关门带入的风,浮动了片刻。
红烛已撤掉了几根,使得室内比之刚才显得暗沉了一些,可红烛映射着红纱,有些刺眼。
她应是等累了,先歇下了。
赵行乾呼吸一紧,望着那帐内,压下了心口的灼热。
照规矩,新婚之夜,新娘本该伺候夫君,可她……向来不守规矩。
她又与他早就……
可他不记得了,对她而言稀松平常,可对他来说,这是第一回……
赵行乾胸口莫名地一阵憋闷,走上前去,下意识放慢了步伐,慢慢往里头行进,每一步都落得极轻,绕过了雕花屏风,绕过了桌子,在榻前停顿片刻,伸出僵硬的手掀开床幔。
只见床榻内里红褥子内,微微凸起,那身影玲珑有致,在红褥子中有曲有折,发丝散落在褥子外,落在枕上,她是侧着的,只能看到黑发中娇嫩的肌肤,在这一片红中格外醒目。
他只看了一眼,就连忙移开眼,面色发红,险些冲出帐子。
想起了今夜为何,他还是忍住了,掀开褥子,尽量不触及她,钻入了被褥里头。
他本就热,里头更温热,热得他只盖了半身,部分身子都在床沿。
她睡得安详,该是睡熟了,丝毫不将他这个夫君当回事。
四周弥漫着她独特的沁香,第一日见她就有。如今她靠得这般近,气息萦绕在鼻尖,比之白日里更加浓郁,该是她的体香。
赵行乾逼迫自己闭上眼,呼吸都是半呼半吸中,似恐怕惊扰了身侧安睡的妻。
谁知,他方闭上眼,酝酿睡意,从没有触及过的柔弱忽地靠近,一白皙莹润的藕臂耷拉在了他的胸膛,他内侧的手臂不知碰到的是什么,软软的,触之如虚无缥缈的云。
赵行乾浑身发僵,半分不敢动弹,便是脖颈都僵在那里。
这还不算,片刻后整个软糯的身子都入了他的怀中,与他胸膛紧紧相贴,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他们二人密不可分。
“你……”
他话没说出口,就被人捂住了嘴,她的手不算细腻,却似根绳般捆住了他。
“闭嘴!”她声音娇软,正在她耳边,似有什么柔弱拂过耳畔,随之是她的呼吸声和胁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