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柒脸颊微红,轻嗯了一声:“娘过誉了。”
戚满月满面红光:“娘是实话实说,可不似某些自称女先生的人,合着拿了我的银子,便是打压人的!”
说着,戚满月将目光对向了神情慌乱的季先生,指着女儿的那一张字,脸色阴冷地询问:“这就是季先生口中上不了台面的字?”
“季先生当真好高的眼界,若说我女儿的字粗鄙,那季先生可愿献上你的大作,让我等皆洗洗眼,观望一番何为好字,何为真本事。”
季先生往后退了一步,慌乱中有些口不择言:“并非,我并未说她的字粗鄙,只觉得她一个小女娘,合该学些体统细腻的字才好。”
“由字看人,贵千金的字太过恢宏,气势过足,与她的模样身份极不相衬,我便给她建议,该换些秀气的梅花小楷去写,你看她如此娇弱……”
戚满月再也听不得这季先生的胡搅蛮缠,冷着脸直接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好一个季先生!说什么是为我女儿考虑,我看你见我女儿写字得太好,超过了你这个所谓授业的先生,便要拿捏她!”
“你这等先生,我们戚家迎不起!你简直枉为人师,丢了女先生的名声!”
说罢,戚满月不再听季先生解释什么了,直接命人来:“来人,将季先生请出去,往后莫要再将这位好先生放入戚家。”
戚满月似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了脸色发白的季先生,冷声道:“我昨日给了你五十两银子,可你未曾教我女儿分毫,还贬低了她一番,你既是读书人,该不会贪图那些钱财吧。”
季先生脸色越发难看,往后退去:“你戚家如此家业,竟还舍不得那五十两?给出去的束脩怎有要回去的道理?”
戚满月冷笑,给身侧的丫头婆子使了个眼色:“若季先生舍下了脸面要吞没那五十两,我们不过商贾之家,更能舍下脸面要回去。”
“季先生若不想我们婆子近身搜寻,不想衣衫不整地出去,便好生掏出银子吧!”
季先生是当真被吓得不轻,身子都在发颤,连忙掏出了怀中银票,丢在了地上,临走前还摔了一跤,趴着起来,朝后头看去,见有高大的侍卫跟着,跑得更快了。
算她倒霉,碰到了这一家不要脸的。
季先生离开后,戚满月还吩咐了几个婆子一些事:“你等莫要忘了,将今日这季先生之事传扬出去,若她继续到谁家坑蒙拐骗,祸害了谁家的女娘就不好了。”
“是!”
戚柒看着季先生离去的背影,暗自松了一口气,唇抿了抿,这个季先生并非好人,若细说来,说她是恶人都不为过。
她身上滂臭,离得两步远异味都清晰刺鼻,方才她靠得那般近,险些被熏得露出嫌弃。
幸好,她如今是走了,她也无须再日日闻这种臭人了。
又看了一眼怒火难消的母亲,戚柒起身,安慰道:“母亲莫气,此等人走了就走了,母亲再为女儿仔细寻个好先生。”
戚满月心底一片暖和滚烫,她并非在气季先生,而是在气自己,为女儿寻个先生都能寻个如此不中用的,她这个母亲,太不称职。
若非她今日不放心过来看,七七是不是还要受那季先生的磋磨,日日听旁人的贬低?
怪她昨日急,只查到那季先生教过许多贵家千金,名声在外,谁承想,竟多是旁人编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