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纸厂的一通闹剧,并没有让杜知知心里不痛快。
那个冗长又现实的梦里,杜知知在小姨夫出事之后出来做生意。那时候遇到的白眼、闲话比这还要夸张,但是那些话都不如沈元朗刺在她心窝上的话难听。
经历过那一场极其逼真的梦后,杜知知发现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变得相当强大了。
刚刚那场莫名其妙的闹剧,面对陌生人铺天盖地的恶意,杜知知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她厚着脸皮,借机跟周厂长讨价还价,从造纸厂又要到了700包的卫生巾。
坐在回城的火车上,杜知知美滋滋的看向窗外。
挨了一顿莫名其妙的骂,能白的700包卫生巾,等于捡了490块钱,简直赚翻了。
“嘶……”
车子停靠在一个小站,从站台上走上来不少乘客。有个女孩拎着大包小裹的行李,走到了杜知知的对面。
她坐过去的时候,不小心踩了杜知知的脚。脚上突然传来钻心的痛,让闭紧双眸的杜知知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凉气。
“呀,踩到人了。不好意思啊同学,我不是故意的。”
温羽凡脸色微红,饱含歉意的看着杜知知。
杜知知摇了摇头表示没事,火车上人多,她腿伸的长,难免遇到这种情况。
温羽凡见杜知知并没有怪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的坐了下来。
而坐在她旁边戴着眼镜的女孩,两个人坐下来就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杜知知并不喜欢跟陌生人聊天,她靠在车窗边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发呆。
听着火车行进间的声音,感受车厢轻微的晃动,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放松。
车子开动之后,杜知知对面的温羽凡,忽然惊呼一声。
然后她弯腰从座下掏出一个行李包,从里面掏了一卷卫生纸,而后快速的往洗手间方向走。
几分钟之后,温羽凡回来了。
落座之后,她看着坐在对面的杜知知,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啊,我刚才又踩了你一脚。算起来,我已经踩了你两次了,真对不起。”
杜知知视线从窗外拉回,看了一眼温羽凡,淡淡的说道:“没事儿,出门在外难免会有磕磕碰碰。不用在意。”
温羽凡点了点头,回头看着身旁戴眼镜的女生,两个人对视一笑。
然后温羽凡身边的女生,从兜里掏出一把花生放在桌子上。
“这是我家自己炒的花生,很香的,你尝尝。”
出门在外,不吃陌生人的东西,这是起码的认知。
杜知知笑着跟小姑娘们点了点头:“我刚拔完牙,吃不了东西。”
戴眼镜的女生没有怀疑,惊讶了一下,一脸好奇的笑问:“同学,你还是学生吧?这么年轻就拔牙,你是长了虫牙吗?”
杜知知年岁不大,打扮的又时髦,看着确实像家庭条件不错的大学生。
她听小姑娘这么称呼,猜到两个人应该是刚上大学不久,或者即将去上大学的孩子。
这年代大学生很稀奇,谁家出了一个大学生,恨不得昭告天下的。
果然,坐在周围的乘客,听见戴眼镜女孩说话,忍不住好奇的打听。
“哎,小姑娘,你是大学生啊?”
戴眼镜的女孩,面颊绯红一脸羞涩,眼神里充满了激动自豪:“嗯,我今年刚考上大学,准备过去学校报道的。”
现在才八月中旬,大学都要开学了?
杜知知心里好奇,旁边的乘客们纷纷惊呼起来。
“哎呀,你是哪个村的女学生?考上大学了,可真厉害啊。”
“现在只要是中专生毕业的,就能在村里当干部。你们大学生的话,是不是一毕业就能当镇长啊?”
“谁说女子不如男,你们看,这不就有一个女大学生咧。”
不管在哪个时代,中国老百姓对读书人都有天然的好感。在一群大爷大妈的追问打听下,杜知知知道了坐在对面两个女孩的情况。
坐在杜知知对面,那个踩了她两脚的女孩叫温羽凡,是江州大学医学院的大三生。
坐在她身边的戴眼镜的女孩,是今年刚刚考入医学院的大一新生。
两个人是同村人,又考了同一所大学,老生带着新生入学,提前三天去学校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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