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祁想起了武帝曾经问过类似的问题，他那时回答，当论功行赏，依罪责罚。
他喜欢音音现在的回答。
那是一种认可，满足，和思想上的共鸣。
这一刻，两人的交握的手尤觉不够紧密，玄祁索性将五指挤进了她的指缝间，牢牢紧扣着。
郁献音不挣扎也不主动，只是莞尔垂眸，余光扫过郭垂容，发现对方像是被狠狠打击到了。
“既然此事已有了章程，那臣妾就先回去了，还有些账本没看完。”郭垂容羞愤欲走，可很快她便又恢复了那副贤淑端庄模样。
仿佛一切喜怒哀乐都得压抑收敛在这张“皇后”的皮囊之下。
而她早已习惯。
“臣妾告退。”
“嗯，皇后辛劳，朕改日去看你。”
在打击之后，玄祁又给了一颗甜枣，好似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话给对的带来了怎样的伤害。
郁献音有些走神。
“音音？”
玄祁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拢着下颌让人正视着他。
“皇后走了，朕还有件东西要送你，你随朕来。”
他拉着她起身。
昭阳殿很大，作为皇帝的寝宫无处不精巧。
绕过一面墙，面前出现一排排竹简，在隔层最上面放着一夹囊。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夹囊被取下，打开里面是一张古琴。
“这张琴有一个名字，叫绕梁。
据传，是由一位叫华元的人献给楚庄王的礼物，其制作年代已不可考。
楚庄王得到绕梁琴后，整日弹奏，沉醉于琴乐之中。”
玄祁说着，手指落在琴弦上，轻轻拨弄。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朕觉的此琴与你相配正好，音音。”
四大古琴之一，郁献音自然喜欢。
她是穿越来后才学会的弹奏古琴。
“多谢陛下，我很喜欢，我弹奏一曲赠予陛下，聊表谢意。”
“那朕洗耳恭听。”玄祁难得彻底放松下来。
这一日，昭阳殿外，琴声袅袅，绕于梁间，循环不绝。
……
景阳宫里。
一美人正挥舞着水袖，赤足在鼓上旋转。
盈盈一握的纤腰比之从前更加单薄，仿佛稍一用力便能折断一样。
杜若在一旁看着，脸上并没有太多惊艳，反而眼中盛满了担忧。
自从思雨来了之后，主子愈发疏远她了。
思雨救公主，从而和皇后搭上关系，为主子出各种主意复宠。
什么刺血抄写佛经，服药使得体型更加纤细，从而舞动起来有翩若轻鸿之感。
主子好像真的比从前更美了，跳舞跳的也更好了。
但是她却总觉得心里不安，那药说是没问题，可能让人一下子瘦那么多，还能变白皮肤变好。
若一点坏处都没有，怎么可能呢？
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从前太医的叮嘱她还记得，可若继续这么折腾下去，主子以后有孕的可能性会不会更低？
“杜若，思雨还没回来吗？”
楚流薇腿有些发软，差点从鼓上跌下来。
杜若忙上前搀扶，“主子别担心，估摸着这次准能成事，您就等着除夕夜一舞惊鸿，重获圣宠吧！”
“但愿吧！”楚流薇总觉得有些胸闷气短，身子发虚。
长秋宫里。
郭垂容接过芙蕖递过来的热茶，拿在手中，却迟迟没有喝。
幽兰刺玫等人面面相觑，都替主子感到委屈。
“那个丫头还没走吗？”
郭垂容冷不丁开口道。
芙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主子问的是思雨，“娘娘，她还没走，正陪着小公主看书呢！”
“看书？”郭垂容表情有些难看，“去把人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