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灵萱百日宴时,他才把人哄好。
说是哄,但也只是服个软。
那时候的阿音,好哄的很。
“什么声音?”顽吉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好像有人来了。”
他小步跑出去,发现来的是陈婉柔。
“大少夫人,您这是……”
“我来找子让。”陈婉柔憔悴了很多。
为着小叔子被下药,小女儿也误食媚药一事,夫君怨怪她。
可她真的没有料到,兰璧会如此胆大妄为。
“二公子,大少夫人来了。”
顽吉其实也有些埋怨陈婉柔。
但他到底只是个下人。
“大嫂,你是有什么事吗?”
罗廷昭态度依然很客气,可陈婉柔还是察觉到了这客气之下的疏离。
她不由的苦笑。
子让以前都唤她嫂嫂的。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家中传信,二叔已经给兰璧订下了亲事,是大将军之子。”
说着,陈婉柔心中还是生出些许怜悯。“你应该也听说过那人的名声,兰璧做错了事,的确是该受些惩罚。
所嫁非人,或许就是对兰璧最大的惩罚。”
罗廷昭听着,垂眸继续做自己的花灯。
于是陈婉柔说着说着突然就沉默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几束红梅上。
她也知道,这院子里的红梅树是为谁而栽种的。
那晚公爹带着丫鬟来子让院子里,最后却又把人完好的领了回去。
子让即使中了药,也不愿碰其他女人。
陈婉柔有些感概,也有些惋惜。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好像是皇贵妃的生辰。
你还惦记着她,所以拒绝了兰璧,兰璧是个心气高的,得知这事后,很不甘心。
我以为她只是想找你一次,彻底死心,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使出如此下做的手段,还利用了灵溪。”
“嫂子到底想说什么?”罗廷昭终于抬眸。
陈婉柔看着眼前冷脸的小叔子,眼眶忽然湿润,心中内疚又后悔。
“我就是觉得抱歉,我成了这个家的罪人,害了你和灵溪,子尚和公爹都怨我。
我每日看着灵溪,心都要碎了,子让,你其实也是埋怨嫂子的对不对?”
嫁进罗家十余年。
她孝顺公爹,爱护小叔子,管理家宅后院,不曾出过一丝纰漏。
可就因为这次的事,完好的一切出现了裂痕。
温柔婉约的美人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罗廷昭垂下眼睑,低头继续做花灯,他心底没有情绪是假的。
所以他从没打算放过算计他的人。
“嫂子回去吧!
你是长嫂,虽说长嫂如母,但孤身而来到底不合适,以后若有事,让大哥代为传话即可。
顽吉,送大嫂出去。”
此话一出,陈婉柔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她知道这个小叔子当真要和她疏远了。
女儿受伤,丈夫离心,公爹埋怨,小叔子疏远。
这个结果,让人肝肠寸断。
到了这一刻,娘家信中所写的希望她能帮忙劝和之事,已再难说出口了。
可她即为人媳,也为人女,陈家若是和罗家真的闹翻,她这个出嫁女又该如何自处?
转眼便是大寒。
这几日因为儿子之死,玄礼疯了一样,满洛阳城的追查。
可怎么查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
玄睿是死于五石散吸食过度,中毒而亡。
仵作检验之后,也能证明,玄睿已经出现了脊肉溃烂、痈疽陷背、舌缩入喉等现象。
吸食五石散过度的人都会出现此类现象。
玄礼也是这时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居然吸食五石散成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