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铃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突兀，把几人都吓了一跳。
“这……线路刚接通，怎么就有电话打进来了。”
“要不……同志你接一下？”
师傅们看向虞宛央。
虞宛央定了定神，拿起听筒：“喂，你好？”
“虞同志，电话好用吗？”郑县长爽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虞宛央忍不住笑了：“刚装好您就打来了，真是巧。”
郑县长笑道：“哈哈，我算着时间想着你那儿的电话机差不多该装好了，所以这才打过来。”
两人又聊了几句，郑县长才挂了电话。
送走安装电话机的师傅们以后，虞宛央去屋里拿出电话本。
指尖轻轻划过纸页，停在“秦天冬”那一栏，开始拨动转盘。
“嘟…嘟…”的等待音响起。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喂，哪位？”
“南南！”虞宛央惊喜地睁大眼睛，“你怎么也在那儿？”
“央央？”
律图南听见自家媳妇儿的声音还有些不敢相信，“媳妇儿，你怎么会突然给秦四打电话，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出事，这不是家里刚装上电话机，我就想着给秦兄弟打个电话过去，请他帮忙去告诉你一声，没想到这么巧你刚好在他家里。”
虞宛央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怎么样，你们在省城还习惯吗？”
原来是这样。
听见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律图南这才放下心来，说起他们到省城这几天的经历。
“习惯，我们刚到运输厂报到的第二天就被安排跟车，带我们的是一位老师傅，这一路上老师傅对我们都十分关照，教了我们不少的本事……”
虞宛央听着电话另一头的人滔滔不绝地讲述路上的见闻，仿佛能看到他眉飞色舞的样子。
“……我和穆佑昨天半夜才回到省城，运输厂宿舍还没安排好，就暂时住在秦四这儿，没想到今天就能接到你打过来的电话，咱们可真是心有灵犀。”
“少贫嘴了。”
俩人正聊着，电话里突然传来穆佑的嚷嚷声：“你跟谁煲电话粥呢？是不是弟妹？让我也说两句。”
“去去去，边儿去，”律图南嫌弃地赶人，又赶紧对着话筒说，“媳妇儿，我们过几天还要跟车出去一趟，估计还得小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回家。”
“好，知道了，你自己在外面按时吃饭，多注意安全。”
“我知道，你也要按时吃饭，在家等着我回来，”律图南说完，又压低声音，“媳妇儿，我想你了。”
这声低语像羽毛般拂过耳畔。
虞宛央耳根一热，正要回应，电话那头突然爆发出一阵起哄声。
“哟~”
“肉麻死了！”
显然是被穆佑他们偷听了去。
“滚蛋，”律图南吼了一嗓子。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电话匆匆挂断。
接着虞宛央又给艾瑞克打了个电话过去，告诉他家里装了电话机，以后他们联系起来就方便多了。
……
早晨，虞宛央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拉开窗帘。
一道刺目的白光骤然映入眼帘，她下意识抬手遮了遮眼睛。
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冷冽的空气夹着细碎的雪花飘进来，窗外已是银装素裹的世界。
屋顶上覆着一层蓬松的新雪，在晨光中泛着莹莹微光。
院子里，陈凤霞和王芳明正在雪中打拳。
两人穿着单薄的衬衣，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凝成霜花，却丝毫不影响她们行云流水般的动作。
雪花落在她们的发梢、肩头，又被凌厉的拳风扫落。
这两个人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在院子里锻炼，就算下雪天也不例外。
见到虞宛央房里的窗户开了，王芳明赶紧招手，“央央快出来，这可是今年下的头一场雪。”
虞宛央点了点头，匆匆裹上羽绒服就要往外跑。
客厅里有壁炉倒还不觉得冷，可等她打开正房的门，一阵寒风夹着雪粒扑面而来，冻得她一个激灵。
虞宛央又回房去拿了一条围巾围上。
红色的羊毛围巾衬得她肌肤如雪，发丝上很快落了几片雪花，像撒了一层糖霜。
“看招！”王芳明突然团了个雪球扔过来。
虞宛央猝不及防，雪球在肩头炸开，然后顺着羽绒服滑落。
她惊叫一声，随即弯腰抓起一把雪反击。
陈凤霞见状也加入战局，三个姑娘在院子里追逐嬉闹。
杨婶站在廊下看着她们闹，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