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佑住的是知青点唯一的一个单间。
之前是放柴火的仓库，虽然简陋，但好歹是个独立的空间，不用和其他知青挤在一起。
两人简单洗漱后，躺上床。
穆佑翻来覆去睡不着，忍不住开口：“图南，你说那个大妈的话能信吗？”
反正他是心动了。
实在是大妈给出的条件太诱人。
还能先给他们一批粮食卖着，卖完再给钱，上哪找这样的好事去？
律图南没有立刻回答，他双手枕在脑后，目光盯着头上的木板，眉头微微皱起。
理智告诉他，一个陌生人开出这样的条件，背后肯定有问题。
黑市里鱼龙混杂，谁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上万斤粮食，这么大的数目，怎么可能轻易交给两个陌生人？
更何况，对方连身份都不肯透露，显然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可不知道为什么，律图南心里又隐隐觉得那个大妈有些熟悉。
她的语气、她的动作，甚至她说话时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都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尤其是她转身离开时的背影，莫名让他心里一紧，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轻轻挠了一下。
这种熟悉感让他觉得怪异，甚至不自觉的想要信任她。
明明他很确定自己不认识那个人，可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唉！想着呢？”
穆佑见他不说话，忍不住又喊了一声。
律图南回过神来，语气依旧冷静：“她的条件确实诱人，但越是诱人，越要小心，黑市里什么人都有，咱们不能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
穆佑叹了口气，翻了个身，面朝律图南：“可是图南，咱们现在的情况……你爷爷那边需要钱，咱们自己也得攒点钱防身，如果能搭上这条线，说不定真能翻身。”
尤其是律图南现在还有一个看起来就很能花钱的未婚妻。
按照他的性子是不可能吃软饭的。
律图南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件事不能急，让我再想想吧。”
穆佑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无奈：“你说得对，是我太心急了。”
“不过图南，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大妈有点奇怪？她说话的语气，总觉得……有点熟悉。”
“你也觉得熟悉？”
穆佑挠了挠头：“就是觉得她好像认识咱们似的。”
……
第二天一早，律图南去杨婶家里取了早饭，端着给虞宛央送去。
他到的时候，陈凤霞正在院子里练拳。
动作干净利落，拳风凌厉，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军人的刚毅和果断。
律图南站在院门外，目光紧紧盯着她的动作，心里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陈凤霞察觉到律图南的到来，收拳站定，擦了擦额头的汗，语气平静：“律知青，这么早啊。”
律图南点了点头，把锅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语气淡淡：“虞同……央央起了吗？”
陈凤霞指了指屋里：“已经起了，正在洗漱，你先在外面等等吧。”
律图南“嗯”了一声，目光依旧落在陈凤霞身上，像是随意地问道：“陈同志，你和央央是什么关系，亲人吗？”
陈凤霞早就料到律图南会问这个问题，毕竟她和王芳明的身份确实引人怀疑。
她笑了笑，语气坦然：“我和王芳明是虞宛央聘请的保镖，负责保障她在国内的安全。”
“保镖？”律图南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陈凤霞点了点头，这是她和王芳明一早想好的说辞，虞宛央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