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遇到她就是报应
舒亚男觉得，沈司谨看着自己就如看蝼蚁一般。
眼前这个高高在上冷得像坨冰的男人，真的是她曾经爱过的人吗？
或许，那曾经如水晶般的初恋只是她的一场梦。她不应天真地幻想在这个人身上还能找到过往爱过的影子。又或者，八年前本就是自己年幼无知，从来没看清过他的真面目。
她突然觉得很伤心又泄气，道歉是要不来的了。软弱只会让这种没良心的男人更加瞧不起。
她用手背抹去眼泪：“沈司谨，以后别再来烦我了。也不值得你浪费时间。我自问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说完，她不再看沈司谨一眼，决然地转身离开。
舒亚男的离去，让闷气的包厢卷入了一阵寒气。
沈司谨凝视着她离去的背影，哭了……
舒亚男回到出租屋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打开手机，好几个没接来电和短信，都是舒廉军的。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给舒廉军回拨了电话。
“你终于回电话！还没死呵。”
电话刚一接通，舒廉军那明显焦急与愠怒的声音劈头响起。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还把手机关机了！我今天好容易回来了，你人影都不见！成何体统！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
不等舒亚男说话，舒廉军一连串的责问就砸了过来。
从舒亚男小时候起，舒廉军就因工作的缘故，常年在外漂泊奔波，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都驻守在外地。在她的成长中，爸爸是缺位的。
舒亚男长大后，舒廉军对她来说，情感上依然很疏远。
不过，舒廉军从来不曾像周桂兰那般对她动辄打骂，也不像周桂兰那样毫无底线地偏袒舒耀宗，买给舒耀宗的东西，也会给她捎上一份。
只是每次回家，都会板起一张严肃的面孔，教训她大道理，叮嘱她要听妈妈的话，好好照顾舒耀宗。
所以在舒亚男的心中，他始终是一名严父，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莫名紧张。
所以，哪怕没有面对面，这时听到舒廉军在电话里的责问，舒亚男都有点小紧张。
“我，我现在失业了，刚才是去找朋友坐坐，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介绍。刚刚手机是不小心挂断的，后面没电了，所以才没接上你的电话。”
她连忙编了个借口。
“你这丫头，怎么能这么草率地就把工作辞了呢？就算要嫁人，可你还年轻，当全职太太，靠男人养，没了经济来源，很容易被婆家看不起的。”
舒廉军的语气依旧算不上温和，但他已经是唯一关心她的人了，他说的这些指责，已经是她这段时间以来唯一听到的，稍稍为她着想的话了。
她鼻子酸酸的，想大声分辩，不是她自己辞掉工作的，是周桂兰和舒耀宗搞砸自己工作的，她还想将自己受到的委屈都一股脑儿地告诉爸爸。
可话到嘴边，却如鲠在喉。
舒亚男心里清楚，舒廉军最疼爱舒耀宗，很听周桂兰的话，他和自己这个女儿并没有多亲。就算她说了，舒廉军未必会相信，搞不好还会觉得她在恶意诋毁自己的妈妈和舒耀宗，到时候，换来的恐怕只有更深的误解和更严厉的斥责。
于是，她轻声应了声：“嗯。”
舒廉军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迟疑：“我听你妈妈说，你和张家的婚事好像出了点状况，是因为你的婚检报告结果。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顿了顿，突然严厉起来：“我的女儿一定要洁身自好！你老实和我说，你有没有在外面和不三/不四的男人混？做些让我丢脸的事？”
舒亚男一听这话，瞬间明白了，周桂兰肯定在舒廉军面前拿她婚检报告大做文章。
“我没有！没有什么男人，我没有乱搞男女关系！可我知道，有这份婚检报告，你们不会信的。我和张瑞翰这婚，是结不成了。我只想尽快把彩礼退给人家，免得别人说我们骗/钱。可妈现在死活不肯退彩礼，爸，这事情，你做个主吧。”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舒耀宗激动得变了调的声音：“爸，这彩礼绝对不能退！退了不就等于承认咱姐就是一破鞋了吗！以后咱一家人还怎么抬起头做人啊？”
周桂兰也在一旁跟着附和：“就是！耀宗说得对，这钱收了就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原来舒廉军那边开了免提，周桂兰和舒耀宗都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着呢。
好在刚才她没说些什么，要不现在都不知吵成什么样了。
她对舒廉军有点失望，下意识捏紧手机，轻声问：“爸，你也不相信我吗？”
“你们都给我闭嘴，别吵了！”
舒廉军在那头大声喝斥。随后，舒亚男听到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舒廉军才说：“爸知道你的性格，相信你不会做这种糊涂事。这次的婚检报告也许是医院出了什么差错。这样，你明天再换一家医院重新检查，给张家人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清白。”
舒亚男咬咬唇：“我明天还得出去找工作。”
舒廉军语气不好了：“工作可以找，但也不耽误再检查。还有，你现在虽然搬出去住了，但该给家里的钱还是得给。我现在结束外驻了，补贴少了，以后你每个月得在原来的基础上多给家里一千块吧。”
舒亚男听了这话，顿时失望不已，心底抑制不住的难过。连唯一对她有点关心的爸爸，说到最后还是冲着钱来。
她紧握着手机，久久不说话。最后，用蚊吶般的声音“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拍门声。她听到周桂兰骂骂咧咧去开门。
舒亚男正打算和舒廉军结束通话，却突然听到电话里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周桂兰的尖叫，似乎有一群人闯进舒家，有人粗声粗气地问“舒耀宗呢？滚出来！”
她连忙问舒廉军发生了什么事，却听到电话里传来舒廉军“哎呀”一声惨叫，电话一下子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