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依赖
涂桃筋疲力尽被抱着洗完澡，梁峥帮她吹干头发，监督她吃钙片。
换成平时，她肯定会找机会和他呛两句嘴，今天或许是太累了，又或者是烤肉店的果酒度数比想象中大，她整个人有气无力的，也不说话，老实的任他折腾。
梁峥拿了电脑过来靠在床头，捏了捏她的肩颈，冷不丁问了句：“真的没什么跟我说的？”
涂桃下意识的还想摇头，但此时迟钝的大脑忽然开始飞速运转，硬生生停住了，试探问道：“你今天心情怎么样？”
“什么时候？”
“你今天心情起伏很大吗？”
“嗯。”
那刚才就是心情不怎么样了。
“现在呢？”
“还行。”
涂桃略思索了两秒钟，一点点的挪动到他面前，“那等你心情好了，我能跟你说件事吗？”
“现在就说。”
梁峥撇了她一眼，“你这样的性格，估计也干不了什么求人的事吧？”
“那……我说了。”
涂桃见他没有反对，跑下床把那两张皱巴巴的草稿纸递到他面前，就和小学生等着老师批作业，扭扭捏捏，“我那天出门，碰到一个熟人，说我爸生前在商谈一个工程，但是还没敲定就出事了，所以……”
“你就打算把符合时间段的工程全部整理出来，看看这里面的人员有没有你爸的熟人。”
梁峥结果草稿纸扫了几眼，抬眸一瞥，“是吗？”
涂桃点头，头垂的更低了，“你不要骂我，这是我这两年，唯一能接触到关于我爸的信息了。”
“我知道这个办法很蠢，但是我只能想出这个办法了。”
“你这种查法，什么也查不到。”
梁峥没对她的方法发表言论，而是轻描淡写开口：“首先时间线不准确，不说那些已经完工的或者即将完工，就这几个停工的，其中相关因素错综复杂，牵扯的利益关系很多，能放在表面让你看到的是一码事，隐在暗处的是另一码事。”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其中一个工程名称上，不动声色的凝了凝，没再继续说下去，只说了一句，“要做好什么查不出来的准备。”
按照他言出必行的性格，这就相当于一个承诺了，说明这件事她就不用操心了，只需要等待结果。
“下次遇到什么事，必须跟我说。”
梁峥随手把两张纸放在床头柜，淡声道：“或者藏好一点，别被我发现。”
涂桃小鸡啄米式点头，了却了一桩心事，她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眼睛偷偷看他，又怕被他察觉，看一眼就挪开，过一会儿再看一眼。
“看什么？”
卧室灯调的很暗，在电脑光的映衬下，他好像比平时还要疏离，微微侧头看她，“还有什么事，一起说了。”
涂桃摇头，把头缩回被子里，半晌又探头出来，小声说了句，“谢谢。”
梁峥挑眉，“就这样？”
那不然呢？
视线和他相对良久，涂桃慢吞吞的爬起来，迅速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飞快躺好。
半晌后，梁峥开口：“你口水涂了我一脸。”
“我刷牙了！”
涂桃怒道：“真不知道你这种人以后和……”
她本想说以后和联姻对象怎么相处，话到了嘴边紧急改口：“和人怎么相处！”
“你刚才想说的不是这句吧？”
梁峥敏锐的捕捉到她话里的卡顿，皮笑肉不笑的，“想说什么，大胆说出来。”
“没有！”
她翻了个身，嘟囔道：“加你的班去！”
梁峥目光幽深，盯着她肩颈那处他留下的咬痕看了很久，才强迫自己收回视线，重新投入工作。
涂桃是真累了，很快就睡着了，但动来动去，似乎睡的不怎么安心。
半梦半醒间，她无意识的抽搐了下，随即呼吸骤然急促，从嗓子眼里溢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哭腔。
大概是做噩梦了。
她经常会这样，开始的持续时间很长，她会一直哭，直到从梦魇中惊醒，现在已经好多了。
梁峥合上电脑，将她翻转过来抱到自己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她的后背，试图用这种方法让她安心。
她从开始的挣扎想动，渐渐的呼吸平稳，最后把脸埋在他的脖颈，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
梁峥任由她蹭。
这两年间，无论她对他是抗拒还是害怕，起码在身体上，她是依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