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一机部组织专家们进行的新材料研究也有了很大的突破,元初还被一机部请到京城和大家一起工作了一段时间。那是72年的春天。她见到专家们的时候,大家都精神饱满,容光焕发,有的头发乌黑,有的头发花白。
等到72年底,她再次受邀到京城开会,接受部里颁发的“先进工作者”表彰的时候,专家们依旧精神饱满,容光焕发,就是发型全变了,男的都成了全秃和半秃,女同志们发际线也提高了不少,头发变稀疏了。
元初:“……”
她艰难地把视线从大家的脑袋顶上移开。
搞计算的陈教授头上飘的那几根白毛实在太吸引人了,她好想上手给他薅掉!
陈教授自我感觉非常良好地捋了捋自己的那几根头发,笑呵呵地跟元初说:“小郑,你别回去了,在京城过年呗,咱们还能聊聊工作的事。等开春你再回去。
我跟你说,我是南方人,我做的南方菜一绝,我爱人黑省的,她做的东北菜也很好吃。你留下来尝一尝。我们这些老家伙,全国各地哪儿人都有,各个都会一两个家乡绝活,你留在这儿和我们一起过年,不用到处跑就能吃遍大江南北。”
元初十分心动,然后答应了。
她回去也是一个人过年。
动力机厂的同事们都是有家的,她可不好意思去打搅人家。去年老张他们邀请她去他们家吃年夜饭,她都婉拒了。
今年就留在京城陪老头老太太们好了,顺便尝尝他们的手艺。
元初给张庆斌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过完年再回去。
张庆斌笑着说道:“那太可惜了,谢渊同志和张明芳同志决定在除夕那天举办个简单的婚礼,请厂里的职工们吃糖,你不能参加,真的挺遗憾的。”
“他们为什么不早点说!”
谢渊和张明芳都算是大龄未婚,他们在一起工作的过程中互相欣赏,最终发展成了革命伴侣。
元初知道他俩在谈对象,但是不知道他们这就要结婚了呀,提前一点信都没有!
张庆斌说道:“这是个临时决定,他们就领个结婚证,骑着自行车在厂里转一圈,给大家发点糖,拿着红宝书宣个誓,又不会大操大办。糖给你留着,等你回来再吃。你放心,我给你多留点。”
元初说道:“那好吧。我回去的时候给他们带结婚礼物。”
张庆斌笑道:“你也不用沮丧,这流程那么简单,大不了等你回来,让他们再走一遍。”
元初:“……你行行好,做个人吧……”
张庆斌哈哈大笑,“他们俩一结婚,那真的就是以厂为家了,以后夫妻合力,更好地为动力机厂和国家的内燃机事业做贡献,想想我就高兴。”
元初:“……我还是那句话,你做个人吧。你帮我喊一下明芳呗,我二十分钟后再打过去,我不能参加婚礼,总要亲自祝贺一下她的。”
“行。”
张庆斌挂了电话就让小林秘书去喊人,“把小张和小谢都喊过来,我听小郑那口气,不能参加婚礼还挺遗憾的。”
小林秘书跟自己的领导一个脑回路:“等她回来再办一次嘛。”
张庆斌:“……”
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没觉得有问题,但这话从别人嘴里冒出来,就觉得还挺欠打的。
“赶紧喊人去吧你。”
过了一会,张明芳和谢渊结伴来到厂长办公室,等着元初的电话。
谢渊说:“我猜她去了京城就会被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