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扶王府正堂之上,笙梧气息不稳。
“他们用每个路人的一瞥一隅作为人证,支离破碎的物件当成物证,就这么编出了个故事准备要诬告当朝太子?!没有这样的道理 一定有破绽,此事一定会有破绽!”
笙梧既像是跟桓含霁说话,又像是和自己言语。
“如今刑部已经封锁了那间青楼,估计搜完证后便要重新开张做生意了。到时候这风韵逸事一出,怕是门槛都会被踏破,便更难查证了。” 一旁的祁远山突然说道,眼神下意识地瞟了一眼笙梧,似是在提醒她一般。
“现在一是要知道案件的一些细节,二是要知道当晚杭芸芸的去向。此时状告之人蔡终朋一定有问题,我去找许大人,他主意多,朝堂上的人脉也广,蔡终朋平日有何举动说不定他知道,能帮我们。”
笙梧脑子异常冷静,想着所有可以帮自己的力量。
“不行!你离他远点。” 桓含霁语气生硬低沉。
笙梧一愣,“为何?”
“就是不许。他没安什么好心。” 桓含霁一想到许本心里的气就散不出去。
“到底怎么了?!许本一直跟在殿下身边,这时候没他怎么行?”
笙梧根本不罢休,一直追问。桓含霁欲言又止,有些尴尬的看向一旁安静站着的祁远山。祁远山心领神会,没有出声的他只是恭敬行礼,悄悄退了出去。
桓含霁终是拗不过笙梧的,便把许本报官害他们,太子和许本割席的事告诉了笙梧。
笙梧沉吟许久,“无论怎样,许家还是要去求的。许家和殿下绑定最深,我们朝堂上能得到的助力里,他们是最好的。你打了许本,不好现在登门,还是我去求吧。再怎么说许老先生也是见过我的,总不会把我晾在一边。”
“还是我去吧,登门致歉也算是一个去见他们的借口。你直接去求许家怕是不妥,谁都知道你此行目的定是去求他们帮皇兄,这更让许家有些骑虎难下。何况 你带着九队去打探杭芸芸的事更快,更合适。”
桓含霁不是不懂这官场上的捆绑关系,他只是不想让笙梧去受这个委屈。而笙梧自是知道让桓含霁去低头,认一个自己根本就不想认的错有多难。
可二人对视一下,却都把苦涩咽下,准备动身。
“等一下 ” 笙梧突然想起什么了似的。
“怎么了?”
“你说 是皇后娘娘告诉你许本的事的?娘娘长居深宫,她又是如何知道是许本漏夜跟踪我们,偷偷报官的?以我对娘娘的了解,她知道原委后定是不会轻易放过许本的。为何只告诉了你,却没有对许家做什么”
“我不否认,我母后确实一心向着舟山。此举 怕是想用许本来激怒挑拨我和皇兄的关系。”桓含霁点头承认。
“单单如此么 殿下刚与许大人割席,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难道是我想多了 ”
笙梧有些试探的看向桓含霁,毕竟她猜测的是他的外戚一族。
“你是说 诬告太子,是舟山做的?皇兄和许本割席,就是这件事的第一步?”
“我没有证据,不敢胡说。可就许家现在而言,恐怕不会倾力相助殿下了。那幕后之人下这么大一盘棋,不可能不考虑许家在朝堂上的影响啊”
桓含霁沉默,呼吸愈发沉重的他心里的不安骤然升起。
笙梧的这句话很有道理,太子被诬告,最应该急得就是许自明一家。许自明是太子太傅,许本又是太子自幼就陪伴在侧的伴读。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许家自会倾力相助。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市井之间,许家会立刻发动所有可以使用的人脉去帮助太子洗脱冤屈。
可如今可不一样了,太子和许本割席了。
表面上看,许自明早就不是太子太傅,而是一个弘扬道家文化的赋闲之人。而和太子形影不离的许本,也不再是那个殿下近臣了。
许家现在的境地虽说不能全身而退,但绝对没到要背水一战的地步。
甚至可以说,许家进可攻,退可守。
想到这里的桓含霁脊背发凉,这个案子,若是他们拿不出实打实的证据,是没有办法堵住悠悠众口的。若是太子真的被人诬告,形势没有十分明朗的时候,许家可能不会全力力争。
所以,他们只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