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秉川脸色骤冷,猛地打开了门。
大床上,侧身蜷缩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脸蛋绯红,眼眸紧闭,睫毛微微颤动,难受得直哼哼。
陆秉川呼吸一滞,几步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肌肤滚烫,果然发烧了。
要是没人发现,迟早会烧糊涂了。
江凝烟晕晕乎乎间,只觉得有一只手臂穿过腿弯,紧接着,她整个人被打横抱了起来。
这个怀抱温暖结实,很有安全感。
一定是个帅哥在抱她。
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却没力气做到,只好伸手胡乱摸了两下。
横在她腰间的大手紧了紧,耳边传来一道低沉好听的男声,“别动。”
这声音很熟,但江凝烟一时想不起是谁。
大脑停止运转,只好乖乖地任他抱着。
不久,她闻到浓浓的消毒水味,有人在她周围低声交谈,言语间还提到了“打针”之类的字眼。
江凝烟仿佛受了惊的小猫,一下子炸毛。
强打精神睁开眼,看着几个面容严肃的白大褂,她打了个激灵,身子瑟缩。
“我不,我不要打针……”
在她的记忆里,打针一向是很恐怖的事。
和这个词相关联的,是孤儿院堆满杂物的储藏间,拿着针头笑嘻嘻逼近的胖孩子,尖锐冰冷的刺痛……
怀中人抖得太厉害,陆秉川收紧手臂,俯身轻声安抚,“好,不打针,别怕。”
想来江凝烟娇气,最怕疼痛。
陆秉川对几个医生微微颔首,“还是开药吧,麻烦了。”
几人里经验最丰富的是主任刘梅,四十出头,也是高巧兰多年的朋友。
从前见过陆秉川的次数不少,却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紧张,尤其还是对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刘梅拿着药回来,见陆秉川身形挺拔坐在床边,目光仍旧一寸不移地盯着病床上的人,忍不住抿唇笑了。
“秉川,你不用太担心,就是着凉引起的发烧,吃些药很快就能好。”
她还记得几年前,陆秉川执行任务时遇险,被送来医院时浑身是血,在不能打麻药的情况下,整场手术愣是没吭一声。
现在面对这姑娘,一个普通发烧就心疼成这样,绝对是动了真心了。
看来以后,巧兰用不着再唉声叹气,抱怨儿子不解决个人问题了!
陆秉川淡淡嗯了声,接过药,“刘姨,你忙吧,这里有我。”
刘梅笑眯眯点头,临走时,顺手帮他们把门关紧。
耳边清静了,江凝烟昏昏沉沉,刚要继续睡下去,偏偏又有人出声。
“醒醒,该吃药了。”
这嗓音低沉悦耳,但她不想理,侧了侧脸,试图屏蔽。
下一秒,一只手覆上她的脸蛋,轻轻碰了碰。
“吃了药再睡。”
江凝烟浑身都烫,这手一碰她,她只觉得凉凉的很舒服,忍不住仰脸,迎着那指尖又蹭了蹭。
那只手僵硬一瞬,很快收了回去,连同那丝清凉也消失了。
江凝烟不满地睁眼,不甚清明的视线里,一张惊天地泣鬼神的俊脸近在咫尺。
剑眉修长,骨相优越凌厉,睫毛又密又长,墨眸深邃如一汪幽潭,叫人看不清其中的丝毫情绪。
那张好看的薄唇一张一合,说的好像是……张嘴?
江凝烟眼睛一亮,她明白了,这是要跟她亲嘴!
她仰起小脸,吧唧一声,吻在他唇上。
下一秒,下巴传来一阵剧痛。
陆秉川捏着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把她捏碎,眼中惊涛骇浪,不知是羞还是怒。
“好疼…你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