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很多事情要忙,没空陪你玩儿这种角色扮演的游戏。”
“下次不要再找我了,我不喜欢。”
男人结实的手臂禁锢着她,一次次紧了又紧。
如果这个场景出现在小巷那次。
她甚至会恐惧到怀疑对方要勒死自己。
可是对方好像没办法伤害她。
被她扇脸会跪下,被她拽头发会贴着她哭泣。
明明隐藏在黑暗里,掌握了一切的人是他。
明明他那么高大,强壮,手臂又那么结实有力。
可她却可以轻而易举地伤害对方。
真是个矛盾又奇怪的人。
纤长浓密的睫羽颤了颤,她抬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臂,一点点拉开。
她继续向前走去,摸到了门板。
弧度圆润的指尖碰到了门把手,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打开房门。
她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门后面,几次呼吸,又重新开口:
“彷山的雪夜真的很冷,湖水也很冰。”
“冰水灌入口鼻的时候,我真的很恐惧,害怕自己会不明不白的死在那里。”
她似乎努力组织着语言,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称呼。
空气里一片死寂,在长久的停顿后,那道细软声线再次响起,称呼他:
“谢谢你。”
“小美人鱼。”
关门声响起又停息。
穿着白色毛衣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没有停顿,没有回头,没有迟疑。
紧闭的房门归拢了所有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向外蔓延,包括着直僵僵站在原地的高大身影。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砸在地板上。
那道身影慢慢蹲下,捂住了自己的脸。
无声哭泣。
-
夜风带走了脸上燥热的温度。
可惜衣袖上的暗红色酒渍擦不干净,反而又在袖口晕开,晕出一片痕迹。
洗手间里的少女忙忙碌碌,忙着用干净的纸巾吸掉毛衣上残余的水渍,又将袖口卷了卷。
勉强遮住。
放在台面上的手机亮起,上面弹出来一个熟悉的名字。
姜栀枝将纸巾丢进垃圾篓里,顺势接通手机,拖着长长的调子叫了句老公。
电话那边的人在笑,压低的声音哄着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镜子里的少女眉眼弯弯,索性靠在洗手台,嘴里咕哝着反驳:
“我才不信。”
“大过年的,就算你家真有走路会撒钱的财神小猫我也不去……”
“同学聚会怎么能一样?”
那双圆润的杏眼骤然亮起,一本正经的跟电话那边的人讲道理:
“同学可是好几年才能见一次,但是我每天都能见到老公你!”
走廊里静悄悄的。
一墙之隔的地方,男人的皮鞋踩在地板上,脚步声骤然消失。
一尘不染的透明玻璃外夜色深沉,窗玻璃上倒映着男人线条优越的侧脸。
高挺的鼻梁在山根下方有一点凸起,更显出尘,薄而窄的眼皮,一双菱唇格外漂亮。
他听着不远处女孩的调子,恍惚间眼前又浮现起几乎给他留下阴影的烟粉色婚纱照。
霍连城侧脸偏转,又在心底把陆斯言那个该死的恋爱脑骂了个狗血喷头。
他为了人家要死要活,亲自带上追踪器。
人家却左拥右抱,甜甜蜜蜜的对着电话里的另一个男人喊老公。
死舔狗没有好下场。
烦得要命。
回国带孩子比在外面打打杀杀还麻烦。
要不是大哥大嫂只有他这一个孩子,整个霍家小辈就他一个独苗,谁要管这个蠢东西?
纤尘不染的皮鞋在地面上抬起一点,那张介于漂亮和清冷之间的脸庞对上了玻璃上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