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里挂着盏灯笼。
苏渺云端坐在侧座上，一言不发，尽量让人忽视自己的存在。
陆澈静静看着她很久，最后还是把她抱到腿上，紧紧搂在怀里。
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苏渺云一动不动，如同木偶任由他抱着。
他的下巴抵在她头顶，温声道：“是我的疏忽，让你受苦了。”
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别生气好吗？”
沉默。
只有沉默。
她能有什么反应呢？
又敢有什么反应？
她的护卫们还在他手里，一个不好还会被扣上谋逆的帽子。
自己头上还有个灾星的称号。
若是讨好他，没准会被指责成故意“惑君”，刑克帝王。
她怎么担得起这样的罪名？
陆澈托起她的脸，带着扳指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眼神里满是疼惜和怜爱。
“以后我们住在晓园，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苏渺云终于动了一下，空洞的双眼里终于闪过一丝警惕。
只有你和我，从来就没有“我们”。
从来没有。
她捏紧手，良久才道：“我是个灾星。”
“你不是。”
“他们说我是。”
陆澈瞳孔覆上一层阴霾，“这事我会处理，需要点时间。”
她终于抬眸看向他，眼神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你会被刑克，被牵累。”
陆澈把她的脸按到自己颈窝，紧紧扣住她的腰，似乎想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不会。”
良久，他才低声说：“是我牵累你。”
苏渺云眼里慢慢蓄满泪水。
心中积攒已久的委屈和酸涩终于压抑不住。
泪水打湿他的脖颈。
他终于，说了句人话。
“原谅我的自私，阿云，我不能没有你。”
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很低很低，像在耳语。
两人都没有再动，也没有再说话，就像睡着了。
陆澈是真的睡着了。
两天的高强度聚精会神不曾合眼，他确实有点累。
苏渺云却睁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