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一顿，“你看错了。”
北铮目光扫了眼南乔，随后又落在南迦身上，帮腔南乔，“这几天只有我和哥还有妈来看你。”
“是吗？”南迦声音更轻了。
病房内一时沉默下来。
南乔去会客区的茶几上从果篮里拿了个苹果出来，回头问南迦，“要不要吃苹果？哥给你削。”
南迦迟疑了下，说吃。
见状，北铮拿水瓶出去接热水。
刚出病房，他迎面就撞上抱着一束向日葵花束，和提着一个果篮的南青临，顿足了下，他朝对方点了下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南青临顿了下，也朝他点了下头。
他并不认识眼前这位年轻人。
点头只是礼貌回应对方。
南迦正嘴角弯弯地看着哥哥给她削苹果，余光里忽然闯进来一个人影，她抬眼望去，眼神瞬间凝固，嘴角也敛下去。
记忆中的人脸上有了些皱纹。
头发还是那么浓密，却有了银丝。
刹那间，她万般思绪一股涌上心头，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差点夺眶而出时，硬是被她倔强地给憋了回去，接着，她别过了头，选择不再看他。
南青临看见那双眉眼与前妻相似的女儿好好地躺在病床上时，脚步在门口顿住，抱着花束和提果篮的手双双紧了紧，嘴巴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像是察觉到什么的南乔停下削苹果的动作，抬眼朝门口望去，一瞬就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双眼眸蓄满寒意，“出去，这儿不欢迎你！”
说完，他下意识去看妹妹。
妹妹的神情有些异样。
看样子，妹妹是看到了。
听到儿子的话，南青临犹豫了下，还是抬脚踏进病房，把带来的花束和果篮一并放到茶几上。
目光先是落在南乔身上几秒，才移落到南迦身上，脸上带着愧疚，嗫嚅着，“迦迦，爸爸看新闻知道你出了意外，不放心特意来看你。”
听到那久违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南迦心里一阵酸涩，憋回去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从眼眶里滑出来，穿过脸颊，最终掉到她脖颈间。
过去那十年来，她曾在无数个寂静的夜晚盼着父亲能出现，如今父亲真站在她眼前，那些被时间堆积出的隔阂，一时间叫她不知所措。
沉默良久，南迦终于转头看过去，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为什么现在才不放心？过去那十年算什么？”
面对女儿的质问，南青临一时无言。
南乔看向妹妹的眼神满是心疼。
静默了约莫有十秒钟，南青临终于开口，“是爸爸对不起你们兄妹俩，爸爸知道说什么都无用，也不恳求你们能原谅我，我真的只是担心你，看完你就走。”
南迦眼泪决堤了。
打完水回来的北铮没进病房，而是靠在病房门口的墙壁上，默默地听着里面的一切。
病房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南青临垂下眼帘，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直视儿女的眼睛，很快又说：“我这个爸爸做得很失败，没脸再跟你们回北城，等你出院，我就回伦敦了。”说着，他从外套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想要递给南乔，却又怕南乔闪躲，只好转而放到茶几上，“这里面是我给迦迦攒的嫁妆，密码是迦迦生日。”
南乔扫了眼茶几上的银行卡，冷眼去瞧他，“用不着，迦迦已经结婚了！”
南青临眼里划过一丝诧异，随即涩然一笑，“真遗憾，没能参加他们的婚礼。不过我想，迦迦的眼光一定很好，他肯定是一个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