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月落日升。
天地交泰，阴阳更迭。
清气如袅袅炊烟上升，浊气似层层阴霾沉降，是一天之中灵气最为浓郁的时刻。
随灵气一同弥漫而来的，还有那无穷无尽的辐能。
微风拂过，李道盘膝而坐，身影静如磐石，缓缓运转炼天诀30版。
祖宗之法，需诸多动作辅助，才能引灵气入体，运转周天；而炼天诀，只需静心运气，便能炼化两人接触过的能量。
单单这一点，已然是极大的进步。
丝丝缕缕的辐能仿若找到归宿，徐徐涌入李道的身体，一股较为强烈的不适感袭来。
他眉头瞬间紧锁，倒不是疼痛难忍，而是因为这是沈月凝精心优化后，不知减轻了多少的感觉。
时间缓缓流逝。
十分钟后，身体适应了辐能，不适感渐渐褪去。
李道轻吐一口浊气，想起改良那四十分钟，他才真正理解，“我为你一点一点试出来的”这句话含金量有多高。
人之所以无法理解他人，是因为无法感同身受。
把享尽荣华、锦衣玉食，不知民间疾苦为何物的晋惠帝扔到民间，种上两年地、被地主剥削，尝遍糠粃树皮、观音土的滋味，忆起自己那句“何不食肉糜”，恐怕都忍不住左右开弓，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刚刚沈月凝那般执拗，不愿将炼天诀传给别人，甚至不惜说出跟父母断绝关系这般决绝的话，想必是改良之时吃了不少苦头。
稀奇古怪的能量有很多，完善炼天诀是个大工程，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难的多的多。
凝聚成实态的能量，除了血晶这个异类，其它的都比较温和，像这种放射性能量人体就很排斥，这样的话是很难感知的。
李道拍了拍脸，心想：【要不…就谁都不传了吧？】
让师父将 “吾徒有仙人之资” 挂在嘴边，享受着众人艳羡的目光，这般情景好像也挺不错的。
十五分钟后，脚步声轻缓传来。
一道婀娜的身影来到身旁，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前，为她的清冷添了几分温婉。
沈月凝解开大衣，随意地甩到一旁，莲步轻移，自然而然地倚在李道身上，仿佛刚才负气出走的那个人压根不是她。
羊毛衫下，峰峦晃动，似乎少了某个约束。
李道正组织语言呢，只听沈月凝徐徐道：
“李道，还是我来试错，你可以随便传，加快别人修行的进度，不过我希望你搞清楚一点，现在丧尸看着是很多，幸存者的数量是很少，但…”
“国家还有近百万军队，荒野间不知还有多少异能者，血晶是最容易获取的修行资源，就刚刚那一发氢弹下去已经有大几百万血晶没了，灵气复苏持续多久，没有人能断言…”
“到你五阶，需要的资源会更多，到你八阶，修行资源获取困难…”
“我可以不修炼，把资源都给你，那你师父和师叔呢？他们要资源你给吗？”
话音刚落，她抓起李道的右手，轻轻放在自己胸前，这个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在此刻不太寻常。
两人的矛盾，无论谁对谁错，她都会低头。
她对李道的爱，远比李道对她的沉重。
如果李道死了，她会毫不犹豫地为他殉情，而如果她死了…李道应该会伤心一阵子，然后一门心思投入修行，想着得道成仙后把她给复活。
多强，算仙？九阶，算吗？
昨天深夜，她曾在他的怀里低声询问，李道的回答是——自由的人，就是神仙。
自由的定义是不受拘束、不受限制。
自那时起，沈月凝明白了一件至关重要事：
爱情绝不能让李道感觉到束缚，她只要一心一意的助他修行，凭借纯阴之体与先入为主的优势，现在这个位置永远是她的。
【师父和师叔们会把资源让给我吗？】
这个念头刚一冒头，李道心底便有了答案，大概率不会的…谁能轻易割舍自身利益呢？
【我和沈月凝才是一家人】
与此同时，他笑了笑，这手感…一摸就知道没穿，合着她刚才回去还脱了件儿衣服，这 “认错” 态度不是一般的好。
有女如此，夫复何求啊！
李道轻笑一声，将她紧紧抱住，轻声说道：
“炼天诀是我们爱情与智慧的结晶，就听你的，谁也不传，不过——我问你，难不难受？你为什么骗我？”
沈月凝嘴角扬起、放下、又扬起，眼底带着一丝丝狡黠，可算来了一道送分题。
随即贴到耳边，声音温柔如水：“因为我爱你呀，在你得道成仙的路上，我为你分担压力，让你少吃一些苦。”
“月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