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会成为某个部门的部长？”
凯撒拄着下巴认真思考，“正好有几个部长都大四了，这个学期或者下个学期陆续会有人主动辞职，我会把你安排上去。你就是外交使节，我相信你可以做好的。”
路明非嘴巴张着，蹦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多谢主席大人垂青……”
“你怎么不说谢主隆恩呢？”凯撒给他肩膀来了一下，然后转过身继续朝granhotelinglés走去。这次他加快了步伐，看来该说的都说完了。
“我还真想过要不要说这个……”路明非小跑着追了上去，和凯撒并肩往前走，“但‘主’在西方不是指的上帝吗？我觉得对你们西方人说‘谢主隆恩’有点冒犯耶稣大人……”
“怕什么？混血种又不信教，帕西诺除外。”
凯撒摸着下巴，脸色忽然担忧了起来，“话说我记得我和帕西诺闲聊的时候问过他择偶标准，他说没什么标准，和他一样虔诚地信仰上帝就行了……”
“可是混血种都不信教……他不会要娶个普通人的女孩子吧？”
“普通人的女孩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吧？”路明非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犹犹豫豫的。
“你是想说楚子航？”凯撒轻轻摇了摇头，“可是他的父亲和母亲真的生活的很不幸……”
“不，我不是说他们。”路明非摇摇头，猛地往前走了两步，“没什么，我们快回去吧。”
他想到了几个月前在自己家乡那座城市里和那群同学们短暂一聚的时光。他想到了陈雯雯，如果给路明非一个机会，就像在aspasia餐厅里小魔鬼做的那样，给路明非一个平视、甚至仰视陈雯雯的机会，他也许就沉陷进去了。
世界上可以有很多个被魔鬼诱惑的路明非，可以有很多个被魔鬼裹挟着被按在餐桌上像是女客人、也像是餐后甜点的陈雯雯，但是却很少有杨闻念这样清醒、也能把别人打清醒的人。
“话说老大……”路明非脚步慢了下来，“你刚刚说，楚子航、杨闻念、也包括你，你们没有谁比我更幸运。”
“你的故事刚刚讲过了，师兄的悲惨人生我们也有所耳闻，但杨闻念呢？他……他看起来挺幸运的啊……他真的有你说的那样吗？没有比我更幸运？”
凯撒似乎对杨闻念也很感兴趣，看了路明非一眼之后就开始侃侃而谈，“你忘了吗？杨闻念亲口说过的，他是个孤儿，他被他师傅李书文捡到、并抚养长大。从血缘父母的这层角度来看，他才是最惨的。”
“不过他有个很棒的师傅，这让他看起来似乎比我们都要幸运。但我们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思考过李书文和他的关系真的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好吗？”
路明非满脸写着不相信，“可是……可是中国不是有尊师如父的习惯吗？”
“但我名义上的那个父亲是条老狗啊！”凯撒嗤笑一声，“而诺诺，她的父亲据说也是条老狗。”
“当然，我并没有说所有的‘父亲’或者类似‘父亲’的角色都不好的意思，只是这本书里的父亲大多都是狗东西。但也不是说没有好父亲，比如楚子航的生父，他为了救自己孩子死在了奥丁手里，他如果人设能维持住的话还是个好父亲。”
“但从我得到的信息来看，李书文也许和杨闻念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关系那么好。”
“为什么？”路明非不解地问。虽然未曾谋面，但他对那位从小就有所耳闻、而且和自己同属于一片土地的‘东方武圣’有不小的好感。
“我这次被叫回家，除了被那帮老东西一番教育之外，也接收到了不少信息。那次听证会的失败让加图索家族从上到下动了起来，关于贝奥武夫、李书文、甚至杨闻念、楚子航、查尔斯他们都做了极其详尽的调查。”
凯撒顿了一下，“而有一个现象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李书文是中国混血种的英雄，他善使两样武器，分别是拳头和长枪。”
“这我知道啊！”路明非总算接触到了一些自己有所了解的知识点，“李书文的两大成名绝技！寸劲八极拳！神枪无二打！”
“对呀，他善使枪和拳，但是杨闻念的武器是什么？”
“是……剑？”路明非即使再蠢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凯撒老大，你的意思是？”
“李书文并不是杨闻念真正的师傅，我猜你这么想。”凯撒眯起眼睛，“而弗罗斯特那个蠢货也是这么怀疑的。”
“但我知道你和弗罗斯特都怀疑错了，杨闻念是个耿直的人，他对李书文的态度不会作假，李书文对于他而言亦师亦父这点是肯定的。所以问题就出在了他们的师徒关系上，为什么李书文收杨闻念为徒，但是又不教他真正的武术呢？”
路明非听着凯撒的一番推理，只觉得这个平时和英格兰傻大个查尔斯智商有的一拼的意大利傻大个不知什么时候变聪明起来了，“为什么？”
“因为李书文有别的目的！”凯撒说的极其肯定。
“啊？别的目的？”路明非傻眼了，“啥目的？养儿防老吗？”
“你脑子呢？你忘了杨闻念说过的嘛？李书文收了三个徒弟，教了大师兄枪法，教了小师妹拳法，却唯独给了他一把木剑让他到一边自己练去！”凯撒一拳砸在了路明非懵逼的脑袋上，“李书文不缺人孝敬他养老，但即使这样他也要收杨闻念为徒，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什么目的了。”
“就不能没有目的吗？就不能是单纯地见他可怜收个徒吗？”路明非似乎觉得凯撒想的有点多了。
“哪有那么简单？李书文是上上个世纪走出来的人，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收徒都极其严谨，即使真的如你所说，捡回来身为孤儿的杨闻念之后觉得可怜，那最多也只会养在家里，当干儿子或者继子来培养，而不会收为徒弟。”
“收徒是继承衣钵的，但是李书文却没有教杨闻念枪法或者拳法、没有让杨闻念继承衣钵，那他又有什么东西需要杨闻念去继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