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二夫人！”
“二夫人好！”
“三少夫人好！”
掌柜和伙计们分列两侧，态度恭敬又和善，和之前姜渔去平江县的店铺里，老板眼皮都不抬，直接让她把货放在角落的模样完全不同。
让姜渔不得不感叹侯府的泼天富贵和权势。
巡了五六家，姜渔就大致明白了郭氏的套路，在郭氏的询问下，掰着手指一一答出巡视的重点。
“账册的收支是否有出入，采买记录是否有作假或与往年不同的变化，还有货品库存的盘点，还有掌柜、伙计的任免是不是合情理”
郭氏满意点了点头，啜了口清茶平淡道：
“不错。”
姜渔一直紧张捏着裙摆的手指这才放松下来。
二伯母严厉，她这一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郭氏的教导自己没听到没看到。
还好现在过关了。
可是马车四周伺候的丫鬟仆从们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三少夫人不清楚可是他们清楚，这哪只是过关了呀。
这是他们二奶奶非常满意！
鬼知道他们二奶奶有多严厉啊！庄子上往来的管事庄头，店里的掌柜账房，谁没有挨过二奶奶的叱骂？
就连最受宠的二少夫人林氏，出来跟着巡庄子巡店铺，都要被二奶奶骂好多句：
“蠢货”、“你脑袋是空心的吗”、“你的嫁妆怎么还没被你败光？”
因着二少夫人不求上进学不会管家理账，二奶奶都愁白了头发，脾气越来越不好，总说后继无人，他们下人都因此受了不少气。
还好还好，现在三少夫人来了。
以后逢年过节，他们都要给三少夫人烧一炷香，感谢三少夫人救他们于苦海。
前方到了一家香坊，郭氏看了眼姜渔，轻声道：
“刚才你已经大致知道流程了，这间香坊多有亏损，便由你来主导巡查，出来告诉我店里经营有什么问题。”
姜渔诺诺应是。
香坊正好是她熟悉的领域，姜渔跃跃欲试。
可是刚一进店，就遇到了一件棘手事。
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客人，身后拖着一个满脸红疹，倦怠疲惫的妇人，正激动地和掌柜争辩着什么。
只见那客人一巴掌拍在柜面上，高声叫嚷：
“我不管！用了你们店的香粉，我夫人起了疹子发了高热，你们这种害人的商家还不承认？！
赔！你们不赔我就告到官府去！”
他情绪激动，满口喷沫，将其他客人都吓得溜出了店铺，再也不敢在这里买东西了。
门外的路人也逐渐聚集，三三两两对着店内指指点点。
姜渔之前跟着郭氏在前几家店也遇到过麻烦，但却没有这种棘手的争执。
她默默在那人身后站了一会儿，听完了事情始末。
然后看头发花白的老掌柜颤颤巍巍，不停安抚那男人，让他先冷静下来。
“您先冷静一下，把脂粉交给我查看查看。”
可情绪激动处，男人哪儿听得进老掌柜的话？
他不停晃着手里的香粉盒，丝毫不肯撒手。
“给你你丢了怎么办？这盒子就是你们品香斋的，还能有假？”
说着他将那盒子在人前一晃，又收了起来。
老掌柜擦着汗，手指明显颤抖起来。
“看着的确是，但这位客官，您先冷静，您夫人这会儿已经很不舒服了，不然您先带她去看诊，是不是香粉导致的病症，要看大夫怎么说才能定呀。”
“你放屁！我自己看好了病症，你这黑店还能认吗？给钱！你不给钱我拿什么去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