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丛举来了兴致,“你心累什么?独自一人在这里自斟自饮,是又来感怀你那个压寨夫人?”
眼看着徐颂脸色变了,玄同赶忙插话解释,说他们是来见徐颂的未来侄媳,姜府二小姐的,又抱怨了一下对方的爽约。
“哦?”
梁丛举摸了摸下颌,“这么说起来,我下午见到了姜夫人和姜二小姐,她的确是半路发病回去了。”
“你见过?”
徐颂疑惑道。
梁丛举皱眉,“也没看太清楚,只是透过帘子扫了一眼罢了。”
风吹帘动的时候,梁丛举曾无意一瞥。
虽然觉得那身形似是在哪里见过,可京中贵女嘛,都那个样子,他并没有在意。
徐颂闻言垂下眼帘,重新转着手里的茶杯。
他心情一不好就喜欢做这个动作。
梁丛举看到了挑了下眉,“怎么,你对这个姜二小姐有意见?”
徐颂抿了抿唇,还是和梁丛举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你是说,你担心这个姜二小姐并不像姜氏夫妇说的那样人品端庄,所以犹豫要给徐砚青退亲?”
徐颂轻轻点头。
梁丛举并不当回事,“不至于吧?不过是一个弱女子,砚青不喜欢,娶回来在后宅放着就好了,反正他们姜家能给砚青安排职位,这算是一桩好买卖啊!”
徐颂顿时不悦抬眉。
“婚姻大事,岂能当做买卖来交易?!
我之前答应姜府换亲,一是看清那姜大小姐已经嫌弃砚青,不肯嫁过来了。
二是觉得她们是姐妹,长相性情相似,或许砚青会转而喜欢上姜二小姐,走出痛苦也不一定。
这安排职位不过是锦上添花。
我堂堂建安侯府子弟岂能全依赖姻亲买卖往上爬?岂不堕了我侯府名声?!
况且,妻子娶回来是要相敬相亲,好好过日子的,怎能说丢在后院不管了?那岂是有担当的男子所为?!
梁丛举随口一句,没想到徐颂反应这么大,赶忙解释。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你说得对!
不过这婚事毕竟是砚青的,你最好还是问问他的意见,若他还是执迷不悟,不愿意娶二小姐,那退了也无妨。”
徐颂点头,心里拿定了主意。
若徐砚青执意不愿意娶姜二小姐,那便罢了。
等他离开若品阁,回到徐府,已经是子时了。
没想到侯府一派灯火通明,众人根本没有休息。
徐颂当下严肃起来,快步来到正堂,迎面就被华氏扑了上来。
“五弟!你去哪儿了呀!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他赶忙扶正华氏的身子,“三嫂,你别哭,出什么事了?”
正堂里,其他人全都沉着脸叹气,华氏撕心裂肺哭着:
“找你找不到!找你找不到!砚青留下一封信就去和那姜大小姐私奔去了!
他腿不好,出了事可怎么办啊!你快去找他啊!”
“你说什么?”
徐颂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建安侯府一夜未眠。
直到第二日卯时,徐砚青才被找了回来。
他和姜姝约定的是在城北出城处的一处茶摊相见。
姜姝没来,徐砚青硬生生从前一日的申时等到第二日寅时,直到昏倒在地,被徐颂手下的骁骑卫找到,才送回了建安侯府。
此刻他被华氏裹着厚厚的棉被抱在怀里,依旧昏迷不醒,而华氏挨着他的脑袋,嘤嘤哭泣着。
侯府老夫人也一夜没睡,来了若甫园,手杖重重顿在地上,厉声道:
“这姜府简直欺人太甚!”
徐颂沉默地坐在一旁,低头看着手指上的墨玉扳指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