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父亲忽然点名自己,抬眼犹豫地看了一眼母亲。
“姝儿,告诉你父亲,你是怎么想的!”庄氏拍了拍女儿的背,鼓励道。
姜姝轻咬唇瓣,目光在父亲母亲之间游移片刻,摇了摇头,又哭起来。
“你这孩子,你哭什么?你告诉父亲,你之前不是很喜欢徐三公子吗?你们两个还经常一起约着去雅集诗会,你还送了他不少自己做的绣活?
姝儿,你要是还愿意履行婚约,父亲再给你加三成的嫁妆,一定保你和徐三公子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我,我”
姜姝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
庄氏见了,狠狠拍了一下她的后背。
“说!说实话!”
姜姝心一横,带着哭腔道:“爹爹,女儿不想嫁!徐砚青已经残废了!女儿不要嫁给一个残废!
而且,而且文大学士家的文若盈嫁的是今科榜眼,钱转运使家的钱语冰嫁的是军中从五品的副将,凭什么我就要嫁给一个仕途无望的残废?
爹爹,我怕我不要嫁给徐砚青!”
姜大人张大了嘴巴,下巴上的几缕山羊胡都开始颤抖,不可置信地指着姜姝。
“你,你你唉!”
他一甩袖子,气得离开了濯春堂。
接下来的两天里,庄夫人一味地哭天抹泪,姜姝更是把自己关在房门里饭都不吃。
姜大人和往常的许多次一样,最终在母女二人的攻势之下败下阵来,垂头丧气地坐在堂上的太师椅上。
“唉!那你说说,我该用什么理由和徐家去谈退婚的事情?!”
他一巴掌响亮地扇在了自己的脸上,“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放?!”
姜大人好不容易退步了,姜夫人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一味地跋扈强势。
于是软下语气,温柔地坐在了夫君身边。
“夫君,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心疼咱们姝儿的。
这徐三公子品性好,肯上进,重要的是心里有咱们姝儿,的确是难找的好夫婿。
妾身心里也为他感到惋惜,可是,咱们不能因为怜惜他人,就搭上姝儿的一辈子呀!
这事情啊,的确是不该咱们张口。
而是在这徐三公子出了事情之后,这徐家就应该亲自来提退亲!
你家儿郎成了残废,还耽误着人家姑娘,将这烫手的山芋--不仁不义的罪名扔到我们家来,这不是他们徐家不义在先么?夫君,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啊?!”
姜侍郎被自己夫人的歪理说得呼吸一滞,脑子转了转,反而咂摸出一点道理来。
“这么说也有些道理,可是我们提退亲的话,朝中那些御史一定会弹劾说我们姜家重利轻义,寡廉鲜耻,这,这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况且,况且徐家如今的当家人徐颂,那可不是个好惹的!
年纪轻轻便能在几年之内就让大厦将倾的建安侯府重回权力巅峰,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
咱们若是,若是退他侄儿的亲,那不是打他徐颂的脸嘛!”
姜夫人安抚似的拍了拍姜大人的手背,继续道:
“妾身哪儿能不通晓其中道理呢?所以妾身帮夫君想了个万全的法子。”
姜大人扭头看向自家夫人,心底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什么法子?”
姜夫人从一旁丫鬟手中接过剔透的官窑白瓷茶盏,轻啜了一口。
“养在平江县庄子上的姜渔也快要十六岁了,到了该议亲的年纪。
她生母是个罪臣之后,本是议不到什么好亲事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