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婧澜眼眶立马红了,但想到自己现在是在别人家做客,不能在别人的家里哭,给别人惹晦气,生生憋了回去。
世子和世子妃马不停蹄地赶到丞相府,宋真真也跟着一起。世子认为朱茵茵说不定还有救,就请求宋真真一起去。
丞相府已经挂起了白幡和白灯笼,连灵堂都搭建起来了,朱茵茵已经入了棺。
杜婧澜来到灵堂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连个烧纸的丫鬟都没有。
朱茵茵脸色煞白,静静躺在棺木里。
杜婧澜一看到这个场景就忍不住泪如雨下。朱茵茵的母亲常年卧病在床,朱丞相也很少管内宅里的事,导致朱茵茵常年都被朱丞相的小妾孟姨娘欺负。后来杜婧澜的母亲无意中发现朱茵茵身上的淤青才知道这孩子常年被虐,心疼之余就把她接到自家长住。杜婧澜从小和朱茵茵这个表妹感情深厚。
朱茵茵在杜家住了七年,直到最近朱丞相替她议亲,她才回到府中。
宋真真往棺木里瞥了一眼,这朱茵茵躺在棺木里,与死人无二般,头发还是湿的,难道是投水自尽的?等等,宋真真发现她的眼皮微动,鬼使神差地将手伸过去在她鼻子下面探了探。
“她还有气,快把她弄出来。”
世子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半盖在上面的棺盖。杜婧澜这时也回过神,和宋真真一起把朱茵茵抬出来。
这个时候,男女大防还是看得挺重的,何况朱茵茵还是待字闺中的小姑娘,因此两人抬得很吃力也没让世子帮忙。
两人把朱茵茵放到地上,宋真真动作麻利替她检查呼吸和脉搏,竟真有微弱的脉搏。有脉搏就好,心肺复苏有极大可能将人救回来。
不过在做心肺复苏之前,必须要检查口鼻中是否有异物,尤其是溺水的人。宋真真打开朱茵茵的口,大吃一惊。
世子和杜婧澜也是大惊失色。
“丞相府竟这么狠毒。”杜婧澜咬牙切齿。
宋真真掰开朱茵茵的嘴,伸手掏出她口中的糯米。对于这个糯米,她心底隐隐有些猜测,前世看了那么多僵尸片,这糯米有什么作用她也大概知道,无外乎辟邪之类的。可能是因为朱茵茵年纪轻轻横死,所以弄这些辟邪。
只是不知道大商朝又是个什么操作,看杜婧澜的反应怕是不是什么好东西。
“世子妃,这糯米是怎么回事?”宋真真到底没忍住好奇心问道。
世子面色阴沉,说道:“糯米封口,有怨不能申。她肯定不是自尽的。”
宋真真倒吸一口凉气,“这丞相府是几个意思?”
无人作声,宋真真只看到杜婧澜猩红的双眼,怒气根本压不住。
宋真真开始给朱茵茵做心肺复苏,听说母亲也是通过这种方式被宋真真救回来的,世子心情复杂,要是当初宋真真在京城,那么他和澜儿的孩子就不会撒手人寰了。
杜婧澜显然也想到了这,泪珠大颗大颗地落下来,但又不敢发出声音,怕影响了宋真真救茵茵。
灵堂里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准备过来接待瑞亲王世子的冯管家,好歹是瑞亲王府的人,不能太冷待,要是让他们抓住不放,闹到皇上面前怕是不好看。
冯管家不动声色,朝一同前来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心领神会,立马跑去找孟姨娘了。
丞相夫人已经不管事多年了,每天就躺床上等死,丫鬟婆子伺候得也不经心。如今府中由孟姨娘当家,府中得下人也基本被孟姨娘换成自己人了。
“夫人。”虽然朱丞相还没扶正孟姨娘,但孟姨娘觉得这府中自己独大,早就让下人喊自己为夫人了。
对于这件事,朱丞相也没有理会,她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横竖不在外面这么叫就行了。
“瑞亲王世子还有世子妃,把大小姐从棺材里抱出来了。”那小厮禀报道。
孟姨娘脸色一变,“岂有此理,赶紧通知老爷,告诉他瑞亲王世子到我丞相府闹事,让老爷派人去京兆尹报官。”
朱丞相身居高位,但在家特别听孟姨娘的话,如果孟姨娘是他的正妻的话,他可以说成是妥妥的妻管严。
宋真真已经连续替朱茵茵做了一刻钟了,体力严重透支,但是朱茵茵的情况仍没好转。
“我来,我已经看会了。”杜婧澜也看出宋真真已经力不从心了。
“行,你来,我来指挥。”宋真真自己让出位置,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对,就这样,速度再快一点,跟着我的节奏来,一、二”
“你们在做什么?世子爷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解释,茵茵她死得够惨了,你们还要这么折腾她,其心可诛。”朱丞相怒气冲冲地进了灵堂,一见这个场景就眼皮子直跳。
扰得死者不得安宁,她的家族也不会安宁,因此朱丞相被气得恨不得骂娘,但世子好歹是皇室之人,要是换做其他人,他早就嘎了他了。
“哎哟,世子爷,这可如何是好,你们怎么把茵茵弄出来了。这入了棺的人是不可以再出来的,你们这样做,她死后也不得安宁的。世子爷,不是我一个妇道人家多嘴,这是咱朱家的大事,您一个外人过来悼唁就够了,怎么还使坏呢。瞧瞧,世子妃怎么按压茵茵的肚子呀,罪过啊。”孟姨娘在一边喋喋不休地叫嚷着。
“闭嘴。”孟姨娘这聒噪的声音吵得宋真真头疼,本来她宿醉之后就头痛欲裂的。
孟姨娘一怔,“你是谁,在我家吵吵闹闹的?”
“呕。”这时,朱茵茵嘤咛一声,吐出不少水。
“和夫人,你快来看,茵茵是不是活过来了?”杜婧澜激动地大喊。
宋真真赶紧爬了起来,替朱茵茵检查了一遍,果然她的脉搏呼吸都恢复了。
“是,她活过来了。”
孟姨娘脸色大变,这怎么可能呢?她明明已经没气了。
朱丞相一脸不可置信,茵茵毕竟是自己的嫡长女,虽然对她的关注少,但她死了,不心疼是假的。
“茵茵真的活过来了?”朱丞相凑过去一看,茵茵的脸色果真比入棺时红润了,眼睛也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