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大喜,恭敬地朝和葎行了个礼,道:“和将军,下官代表阳州百姓多谢将军和夫人。”
和葎摆手,“时间不等人,咱们得快。”
顾安点头,朝身后的人喊道:“张统领,你带三千兵领了帐篷后留在咱们太平县,负责救援太平县的百姓。于清,你带两千兵领帐篷去宏县。赵四,你带三千兵领帐篷去来阴县。李进,剩下的两千兵由你带领,领了帐篷去谷阳县。”
“是。”四人齐声回答,立马带人去宋真真那里领帐篷。趁着等待的空隙,这些官兵都就地参与救援。
这些兵大都都是阳州本地的人,心里都不知道家中的亲人是否被埋在废墟下,心里自然不好受,一个个卯足了劲徒手搬东西救援。
不到片刻的功夫,这些官兵就刨出了十余人,有一人已经没气了,其他人基本还有生命迹象,全部被官兵抬到帐篷里。
这一天,整个阳州笼罩在悲伤紧张的气氛之中。
很多人被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有的一家大大小小十余人无一人幸免。主要是地动发生在半夜,大多数都在睡梦中。
像这种已经没气的人,顾安听从了宋真真的意见,一旦确认死者的身份,立马派人统一安葬立好碑,以免后期引发疫情。
远在西州的摄政王此刻也是面色凝重,他刚刚收到和葎的飞鸽传书,阳州地动了。平阳先生才断定阳州马上暴雪,这阳州就地动了。
“黑影,”摄政王朝暗处喊了一声。
立马一片黑影出现在他的身后,旋即便有黑衣人出现。
“即刻启程去青州,召集秦济一行人赶往阳州救人。”
“是,属下遵命。”很快,黑衣人便消失在门口。
摄政王在西州也坐不住了,召了心腹,立马也带人快马加鞭赶往阳州。和争这次没去,他留在西州筹措粮草,随后再去。
被地动留在阳州的人不光有和葎一行人,还有早他们一天出发的方贵和珲王。
珲王被锁在囚车上,四面透风,冻得瑟瑟发抖,他一辈子锦衣玉食,哪受过这些罪。刚开始的两天他挺有骨气,不肯吃方贵发给他的馒头,偏要进城去客栈订桌好菜吃。
方贵好言相劝,要赶在皇上规定的日期前回到京城。进城只会耽误行程,大家都是吃的馒头。
珲王气得一路上骂骂咧咧,方贵就随他去,直到珲王骂得没力气了才停下来。
到后面两天,饿得实在是没力气了,又冷又饿,珲王都感觉自己产生幻觉了。为了活下去,竟然主动朝方贵要馒头吃,这寒冬腊月,馒头早就冻得邦邦硬了,珲王只咬了一口便吞不下去了。
到了下午珲王不知道是饿的还是冻的,整个人就昏过去了。
押送珲王的人立马吓得不轻,不管珲王犯了什么错,他始终是大商朝的皇子,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他们这群人的脑袋就都别想要了。
方贵一咬牙,也顾不上会不会延误时间,赶紧吩咐手下加快脚步,尽快进城找个大夫帮珲王医治。
偏偏他们到了太平镇,药堂的大夫称珲王这一路亏损厉害,要卧床休息几天才能赶路,要不然他的病会拖得越来越重,严重的甚至连性命都会丢。
方贵无法,王爷的性命要紧,只得暂时找了个客栈暂时安顿下来。
没想到这一安顿就出了事,当天夜里就发了地动。方贵是习武之人,就算睡着了都保持警惕,地动一爆发,他便飞身出了客栈,等他再准备回去救珲王时,客栈已经变成了废墟,珲王被埋在了废墟之中。
巧的是,方贵住得客栈离和葎他们住的客栈五十步都不到,等到了天亮士兵救出了珲王后,珲王也被送到了这边得帐篷。
珲王这人吧,你说他倒霉吧,他被埋在废墟下还能死里逃生被刨了出来。你说他幸运吧,一根梁上的木头断裂后狠狠砸进他的命根处,本来那地方被小喜子咬掉后就没有及时得到好好医治,伤口还没恢复又被砸坏了。
因此他进了这帐篷后,看到这个帐篷里有二十多个伤患,顿时大发雷霆。
“方贵你眼瞎吗,本王乃天皇贵胄,岂能跟这些贱民在一个帐篷中治伤。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本王有失体统。还不快为本王另寻一处单独的帐篷。”
方贵冷眼看了珲王一眼,道:“王爷若是嫌弃这帐篷,那便回到囚车上去吧。”
“你你,简直岂有此理。你给本王等着,等本王回了京城,定会在父皇面前参你一本。”
方贵不为所动,只回了句:“悉听尊便。”
珲王知道方贵是块硬骨头,在一路上见识过了。此刻气得要命,却不能拿他怎么样,只能把气撒在别处。
旁边一个刚从废墟中救出来的小孩子疼得直哭,是那种撕心裂肺地大哭,旁边的人都看得心碎了,也忍不住抹泪。
珲王却听不得这吵闹的声音,抓起床边的一个茶杯就朝着那小孩子狠狠砸过去,正好砸中那小孩的面门。
小孩子疼得哭声更大。
“流血了。”小孩子的爹看到孩子头上的鲜血汩汩流出,大声喊着大夫。
宋真真赶紧从另一个帐篷冲了过来,一看到脑袋上的伤口,忙问道:“怎么回事?”
那孩子的爹赤红着眼睛指着珲王说道:“是那个混账玩意用茶杯砸的。”
宋真真瞥了珲王一眼,猜到他就是煞影刚刚说的珲王,也没搭理他。而是直接从药箱里取出药帮孩子上了药,然后用纱布包扎了伤口,孩子哭累了便睡着了。
直到这时,那孩子的父亲才正式打量了珲王一番,一把冲过去,照着他的面门就打了狠狠一拳。
珲王没料到这平民百姓都敢打自己,气得脸色阴沉,冲着方贵喊道:“方贵,那贱民打我,你就这么看着?”
方贵装作无知的样子,说道:“王爷说什么?属下刚才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