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这样不妥啊,灵堂中还有其他吊唁的人啊,况且褚家在青州也算有些威望,若东窗事发,王爷您”管家吓得额头上的汗珠不停滚落。
珲王眉头一皱,呵斥道:“本王做事自由主张,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只需按本王说的去做,只要你不走漏风声,就没人会知道。”
管家叫苦不迭,却不敢再违抗王爷的命令,只得应下,“是,王爷。”
崔剑与管家对视一眼,随即默契地分头行动。
此刻天色转黑,崔剑借着夜色悄悄潜入王府外的马厩。马厩里几盏风灯在寒风中摇晃,王府里看管马厩的小厮,受不住冰寒刺骨的冷风,便与车夫一同躲进了马厩旁边的小屋,现在一阵一阵的鼾声都传出来了。
崔剑很快便找到了挂着褚字标志旗子的两辆马车,它们并排停着。崔剑从袖中摸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工具,手法熟练地在车轮上一阵捣鼓,等到大功告成,便身形一闪,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与此同时,管家带着大批侍卫匆匆赶到珲王妃的灵堂外。他一挥手,众侍卫迅速散开,将灵堂围了个水泄不通,管家终于硬下心肠,沉声道:“动手。”
侍卫们纷纷提着油桶,将火油浇在灵堂四周,刺鼻的气味立马就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管家在心底默念:褚家众壮士莫怪,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自己去找珲王索命吧。
管家接过侍卫递过来的火把,狠心将火油点燃。火焰一瞬间就蹿了起来,映红了管家和众位侍卫的脸庞。
褚家兄弟正沉沦于悲痛之中,整个灵堂静谧得只剩下褚明志在珲王妃的棺木前烧纸的轻微响声。
忽然,褚明裕察觉到不对劲,厉声高呼:“不好,有火油味,他们要放火。”
褚家兄弟大惊失色,褚明志“噌”地起身,箭步冲向门口,用力朝里拉门,门纹丝不动,他这才发现大门从外面被锁死了。
褚明裕也匆忙奔至窗边,发现窗户也被木板封死。
褚明裕怒目圆睁,怒吼道:“珲王这龟孙子,竟然做出火烧灵堂这般大逆不道之事。等我出去了,必定拎着他游街示众。”
其实褚家兄弟并非泛泛之辈,老大文状元,老二武状元,实则个个文武双全。明面上,只有褚明裕以武艺见长,而其他人其实不张扬而已,各个身手非凡。就连身形瘦小的褚明志,功夫也是不容小觑,只是他们的实力向来不为外人所知罢了。
褚明清抽出藏在腰间的紫金锤,朝着门狠狠砸去,只听到了一声巨响,但门却只是微微抖动了一下而已。
褚家其他兄弟见状,各自亮出随身兵器,兵器不乏斧头、锤子,一同朝着门奋力击打过去。众人齐心协力,将内力灌入兵器之中,那扇门终于应声而倒。
门外,火光四射,浓烟滚入,透过浓烟的缝隙,隐约可见灵堂外面,一列弓箭手严阵以待。
“珲王这狗东西,简直无法无天。”就连曾经的状元郎褚明清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就在这时,一直立于棺前的一位老妇人擦干了眼泪,由嬷嬷搀扶着走向门口。这位老夫人目光沉静,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老身面前放箭。”
褚明志赶忙上前搀扶,道:“姑母,您站到志儿身后,此处危险,莫要被那些宵小之辈误伤。”
老妇人轻轻拍了拍褚明志的手,安慰道:“志儿莫怕,他们没那大的狗胆。”
管家在外面瞧见了老妇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踢了守卫灵堂的侍卫一脚,冷声质问道:“你这个蠢货,褚太妃来了,怎么也不禀报。”
那侍卫吓得双腿发软,“小的不认识她老人家,她只说是王妃的娘家人。”
谋杀皇室之人,当诛九族。
管家一下子后背都湿透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火。”
那群侍卫小厮纷纷在旁边的荷花池里打水过来,就往火里泼。
管家一看这阵仗,还来不及阻止,那些水就泼上去了。
“蠢货,不能泼水,要用沙土。”管家的话还没说完,那火油便随着泼下去的水流动起来了,形成了流淌火,着火的范围反而更大了。
褚太妃站在灵堂门口,目光如炬地看着外面的那群跳梁小丑,转身对自家侄儿说道:“孩子们,抬着柔儿的灵柩跟姑母一起回去。”
褚明清随即和三位堂兄一起抬起珲王妃的棺木。褚明志抱着珲王妃的牌位站立于前。
此时,褚太妃的贴身嬷嬷从袖子里取出一包药粉,扬手将药粉洒在火海里,瞬间门前的火势熄灭,一条通道赫然出现了。
褚太妃在嬷嬷的搀扶下,迈步向外走去。后面众人紧紧跟在褚太妃身后。
管家远远瞧见褚家众兄弟抬着珲王妃的灵柩往外走,顿时脸色惨白,这下事情闹大了。
管家硬着头皮走上前,给褚太妃行了个礼,战战兢兢地说道:“褚太妃安好,奴才不知太妃娘娘凤驾亲临,怠慢了太妃,还请太妃恕罪。”
褚太妃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便径直走开。褚明清一行人抬着棺木也跟在后面。
只有褚明裕剑眉一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步向珲王的住处走去。
管家吓得赶忙追上去,扯着嗓子喊道:“褚二爷,褚二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这个时候,珲王正在浴池中沐浴,刚刚在灵堂里待了一会,身上都是香灰的味道。等到他起身刚穿好里衣,褚明裕大步闯了进来。
珲王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崔剑和管家这两个饭桶,肯定又把事情办砸了。他强装镇定,高声喝道:“大舅哥,你这是做什么?进本王的寝宫之前怎么不通报。”
褚明裕懒得与他多费唇舌,直接一把揪住珲王的衣领,像抓小鸡一样把他往外拽。
珲王又气又急,被他提溜着几乎双脚悬空,口中怒吼道:“褚明裕,你好大的狗胆,来人啦,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