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真第一眼就注意到黑衣人鼻子下方蓄着的那一小撮胡子,修整得极为齐整,就像一撮黑色的短毛刷,紧紧地贴在人中上。
“快,把他的帽子摘了。”宋真真喊道。
和葎举刀挑断帽子上的绳子,然后挑开帽子,那人的脑袋就暴露出来了。
宋真真一惊,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这不就是前世在影视作品中见到的那个弹丸岛国军人特有的“月代头”吗。头顶前部的头发剃光,只留下后脑勺及两侧的头发,这些头发结成发髻,整齐地固定在头顶后方。
和葎也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沉声道:“你们这些蛮国人,屡次来犯,上次把你们打得屁股尿流,这次还没长记性啊。”
和葎找宋真真要一根长绳子,宋真真白了他一眼,“要什么绳子,我这只有狗链。”
“行,狗链子更配。”
和葎接过狗链,全部是金属质地的,他随便摆弄了两下,便弄明白了卡扣的原理。随后像串糖葫芦一个接一个将这群人的脚锁住。然后像遛狗一样牵着他们往山下走。
龙行舟见和争带着团团回来了,一眼扫过去没见到宋真真,问了暗卫之后才知道这丫头崴了脚,和葎抱着她走在后面。
龙行舟便带人在下山的路口等着,没多久就看到这么大的阵仗。
“怎么回事,怎么抓了这么多蛮国狗?”宋真真乐了,看来古往今来的人都极其厌恶这岛国人。
“他们偷袭我们。”和葎说道。
龙行舟颔首,“你带真真先回去歇着,他们交给我来处理。”
和葎应了一声,抱起宋真真往家里走。一路上,宋真真的脚疼得直抽气,和葎一脸心疼。
回到家中,和葎忙让朱嬷嬷打了一盆凉水过来。他接过毛巾,示意朱嬷嬷退下,便自己半蹲在宋真真身前,小心翼翼地帮她冷敷受伤的脚。
宋真真的脚已经微微有些发肿,在凉水的浸润下,竟然减轻了不少疼痛。宋真真缓过神来,便问道:“对了,和永柱和杨来财怎么样了?他俩的胳膊都被老虎撕咬下来了。”
和葎面色清冷,道:“暗卫已经将他们拖回来了,他们屡次三番想害团团圆圆,罪不可赦,摄政王已经命人将他们送到沈誉那里去了。摄政王的随行大夫已经替团团检查过了,他是中了迷药才昏迷的,现在药效过了,就没什么大碍了。”
和葎取来活血化瘀的药膏,轻轻涂抹在宋真真受伤的脚上。他一边涂抹一边看宋真真,见她双眼紧闭,脑袋如同小鸡啄米一般一点一点的,不禁哑然失笑,媳妇肯定是昨天晚上守岁熬得太晚了,太过劳累所致。
他的动作愈发轻柔,生怕惊醒了宋真真。等药涂好后,和葎小心翼翼将宋真真抱到床榻上,帮她盖好被子,这才轻手轻脚地转身出门。
刚一踏出房门,和葎脸上的笑意就瞬间消失。
“煞影,夜魁随我去书房。”
“是,主子。”
一进书房,煞影便迅速带上了门,书房里的光线瞬间暗淡了下来,气氛也变得凝重起来。
“煞影,夜魁,”和葎低沉地说道:“你们即刻带人前往青州,秘密调查珲王名下的产业,我要在一夕之间,让珲王名下所有的产业灰飞烟灭。我要他身无分文,深陷泥沼,自顾不暇,再无精力去做伤天害理的事。”
煞影和夜魁齐声应道:“是,属下遵命。”言罢,两人身形如电,转瞬便消失不见。
和葎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阴霾的天空,思绪飘远。
珲王这些年在青州只手遮天,恶行早已天怒人怨,如今还一次又一次往自己身边伸手,若这次还不反击,只怕他会越来越放肆。
珲王,这只是给你个小小惩戒,若有下次,我定让你万劫不复。
此时,远在青州的珲王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珲王身着素服,身子笔挺地站在珲王妃的灵堂前,准备为逝者上香。虽然他对珲王妃没有什么感情,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表面功夫总是不能少的,毕竟他还是很在乎名声的,虽然在青州他的名声不咋地。
珲王妃的娘家人也过来吊唁。她的父母因为接受不了爱女早逝的事实,几度晕厥,如今卧床不起,未能前来。唯有她的两位哥哥,以及一个十三岁的幼弟,还有三位堂兄匆匆赶来,众人皆是面容悲戚,眼眶泛红。
珲王将线香轻轻插入香炉,可就在这上香的庄重场合,他居然突如其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更可恶的随着这喷嚏而来的是一条长长的鼻涕,径直落入香炉之中。
珲王妃的几位哥哥们目睹这一幕,个个脸色铁青,这完全是对亡妹的大不敬。
珲王妃的大哥褚明清双手紧握,极力压制怒火,“珲王,你这是何意?”
珲王心中暗道不好,他的岳家虽然家世并不显赫,但大舅哥褚明清三年前三元及第,是京城炙手可热的状元,前途一片光明。而二舅哥褚明裕是同年的武状元,已被皇上派往边关历练,前两个月刚刚因连连击退蛮国大军立了大功,被皇上召回京封赏,如今是因过年才回青州探亲。这三个堂兄将来也定是有作为之人,珲王当年求娶珲王妃本就是为了拉拢她的娘家人,因此现在万万不愿意得罪他们。
珲王面上维持镇定,轻咳一声,说道:“本王今日操劳过度,身体不适,实在不是有意为之,还望几位舅哥见谅。”
珲王的这般解释在珲王妃的几位哥哥听来,是苍白无力的。
“听说姐姐已向王爷提出和离,是王爷以草民的生命安全威胁姐姐,姐姐这才不得已轻生的。王爷,为何这般地对草民的姐姐,她是我们家的掌上明珠,您一条生路都不愿给她。”珲王妃的幼弟褚明志义正言辞,他瘦瘦小小的,身形单薄,但此刻站在珲王面前,却没有丝毫怯弱,满是质问的眼神紧紧盯着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