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自己饿了多久，腹肌线条都明显了。
就在他吃饭时，门外传来一阵迟缓的脚步声，陈拾舟抬头往外望去。
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挎着个草编篮子出现在门口，她表情僵硬，脏乱的头发下，眼珠子似乎不会转动。
她看到陈拾舟站在吃肉，空洞的目光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醒的时间比我预想的要早，精神头也不错，看样子你没事了。”
沙哑低沉的声音划破黑夜的寂静。
陈拾舟连忙擦了擦嘴问道：“大娘，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老婆婆的眼睛盯着他手里的烤肉反问道：“你好像不是人？”
陈拾舟感觉被骂了，他有全部的证据。
“大娘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见他承认，老婆婆却没有表现出太多诧异情绪，就好像陈拾舟是只恶鬼，她也无所谓。她沉默的走进帐篷，把臂弯里的篮子放在火堆旁。
是啊，能在天上飞，摔下来还不死，醒了之后还能点亮帐篷，变出肉来吃的家伙，又怎么可能是人……
陈拾舟看着老婆婆从篮子里拿出两个杂粮窝窝头和半把沾着泥的生锈剪刀，继续问道：“大娘是在哪里遇见我的？”
老婆婆咬了口窝窝头道：“北边的荒地。”
“北边……”陈拾舟两三口吃完烤肉，重新拿出一份肉粥递给她：“多谢大娘将我带回，这里有碗薄粥算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老婆婆看了他一眼，思考了一会儿才伸手接过粥碗，将窝窝头泡进里面吃了起来。
陈拾舟见她吃得差不多，便继续问道：“那不知大娘有没有看见我的同伴？”
老婆婆指了指门口的两座石像：“在那儿。”
陈拾舟怔了一下反应过来，话说小兔和阿杜变成石像后起码有几百斤重，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年人即便有工具也很难带得回来才是。
果然，下一秒老婆婆就补充道：“是我儿子用板车把你们带回来的。”
“那除了这两座石像，你们还有见到其他人吗？”
老婆婆平静道：“人没见到，但有几道光坠向了丹阳城的方向。”
“丹阳城？”陈拾舟曾记下过这个王朝的地图，丹阳城是距离京城三千多公里外的一座大城。
“那我能请您带个路吗？我想去我坠落的地方看看。”
老婆婆放下粥碗，摇摇头：“我没空。”
说完拿起那半把剪刀，又取出一根麻绳，开始往自己手腕上绑。
陈拾舟心里叹息，都不用问，看老人家这操作，就知道她说没空，定然是要去干点别的事儿。
而且肯定不是好事儿。
估计他若是开口，就会像游戏里触发任务一样，了解到老人家的私事。
当然，于情于理，再加上自己也要麻烦人家，陈拾舟也没有别的办法。
“冒昧的问一下，您儿子呢？”
“死了。”
“怎么死的？”
“心肠太软，本事太弱，自寻的死路。”
老婆婆的话说得生硬，手上的麻绳却是越缠越紧。
真是个又飒又倔的老太太。
陈拾舟沉吟片刻后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嗯，如果你想帮忙，那就在你离开之前，帮我把这里都烧了。”老婆婆撑起拐杖，一步一步往外走。
神奇的是，她走不出去了。
老婆婆把自己的脸从帐篷门口的透明墙上拔下来，扭头看向陈拾舟：“小伙子，人太善不一定是好事。”
陈拾舟淡定道：“那您肯定遇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所以偶尔遇到一件好事的时候，你就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了，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