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瓷小姐是言语无法形容的美人，但像他这样经验丰富成熟稳重的管家，是不会在客人面前失态的。
然后牛奶就从杯子溢出来，沿着桌边滴到考究的手工皮鞋上。
苏瓷见怪不怪，只能无奈提醒：“钟叔，洒了。”
祁渡眼里笼着暗色，狠狠剜了钟叔一眼。
以前没觉得管家和佣人这么碍眼，吃个饭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小家教做什么？
钟叔立刻识趣地走开了。
主要是因为裤腿和皮鞋沾着白花花的奶渍很不体面，不想这样邋遢地伺候苏瓷小姐用餐。
祁渡眼里的晦色这才松缓，但很快又涌起阴郁而危险的暗潮。
苏老师一直拿着手机回消息。
是在哄她那个爱吃醋的男朋友吗？
碗里的肉和菜被筷子戳成了筛子，祁渡浑然不觉，吃排骨时连肉带骨头一起嚼碎吞了。
细碎的骨头渣顺着食管摩擦下去，有点疼。
少年清润的嗓音也因此带了砂纸擦过般的嘶哑。
“苏老师，是在回男朋友的消息吗？”
连陪他吃饭这会时间都等不了，看来是很爱了。
下一秒，手机从对面推到了祁渡面前，屏幕还亮着，是微信聊天界面。
他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抿唇辩解。
“我没有要查老师手机的意思，只是没谈过恋爱，好奇老师和男朋友都怎么相处……”
苏瓷淡淡打断他：“好奇的话，就自己看咯。”
祁渡好奇得要死，也嫉妒得要死，嘴上不好意思，视线已经往下瞟去。
一个叫苏鼎的……亲弟弟？
【姐，跟你商量个事】
【借10w给我，珍珍家要八万八彩礼，我还得给她爸妈买点补品过去】
【人呢】
【京大高材生，爸妈养你读大学，不会做三年兼职这点钱都没挣到吧？】
苏瓷只回了很简单的一个字——
【滚】
再往上翻，聊天记录几乎全是索要钱财的消息，苏瓷表示不给后，对方立马换了一副刻薄的嘴脸。
祁渡看得一阵火大，恰好这时家庭群里弹了条消息。
【苏莱娣，你弟弟结婚，你得帮衬，他男娃儿花钱的地方多，你聪明会挣钱，给20万就行】
很快又冒出一个叫苏庆丰的男人唱红脸。
【莱娣，爸妈知道你不容易，这样，你给十万吧，你成绩好，有人脉，帮你弟媳安排个工作】
祁渡看向对面的女孩，她只是安静地小口吃饭，似乎对这样的恶意早就习以为常。
“抱歉，苏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他以为她在哄男朋友，没想到会看到这个。
“没关系，当个乐子看，就算我有那么多钱，也不会给他们花，何况我没有呢。”
祁渡把苏瓷夹过好几次的菜挪到她面前。
心想他的苏老师会有的，以后他挣的钱都交给苏老师管。
他放下筷子，用苏瓷的手机迅速打了一行字发出去。
【二十万怎么够结婚，太寒碜了，都接电话，我跟你们好好商讨】
祁渡发起了多人通话。
苏家父母和苏鼎喜出望外，他们还没从苏瓷手里要到过这么多钱，秒进通话房间。
祁渡冷笑一声，压抑许久的暴虐情绪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敢要二十万？你那蠢猪儿子贺知章一样，碧阳的晚意，初升的东夕，苍蝇从粪坑爬出来学蚊子吸血是吧？”
“莱娣莱娣，招来女弟，生个带把的也没有阳刚气，给不起彩礼赶紧找个男的嫁了！”
苏瓷嚼着花胶粥，心想吃饭呢，也不用骂得这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