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非晚瞳孔骤缩,猛地捂住了嘴,一脸不可置信。
云时起在干嘛?
他在吸收魔气!
虽说离得极远,但榆非晚仍然感受到了那浓重的生灵怨气和九幽魔气。连手里的若霜剑都时不时嗡嗡地震颤一下。
他们这种至圣至纯,集天地灵气而生的神剑,最厌恶的便是这样纯粹、强大的邪气了。
她蓦地倒退一步。
惊得树木飒飒地响起来。
云时起眼睫轻颤,回过头去。
正好对上了一双仓皇失措的眼睛。
他的身体瞬间僵直,在原地垂眸沉思了一会,忽然抬步朝她走去。
月华洒落,青年的衣衫分明不染尘埃,可榆非晚就是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再次退后一步。
云时起骤然停下脚步,浅色的眸中飞速划过一丝不安,长睫在英俊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整个人仿若与黑夜融为一体了,单薄的身影中透出些许苍凉和无奈。
榆非晚抿了抿唇,精致的五官上莫名浮现一抹忧愁和严肃,道:“你在做什么?”
云时起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一座孤傲的冰山,动了动薄唇,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榆非晚纠结地绞了绞手指,朝他走近了几步,沉声道:“吸收魔兽的内丹,确实是令修为大涨的一条捷径。可若长此以往,你会堕魔的。”
“你是不是疯掉了?竟然选择这种修炼方法?你为什么没有回玄武门,反而跑来沧海和魔蛟大战?”
她本想好言劝告他几句,然而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心里那股火,一口气全部问了出来。
云时起依然沉默,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榆非晚受不了他的沉默了。
她不明白,明明这么一个牙尖嘴利、黑心黑肺的人,怎么就只是被她撞见了这样一件不太正义的事,就要变得沉默寡言起来,甚至有点心虚和……害怕?
他怕什么?
就云时起这种傲慢得能一言不合就秒了全世界的人,能因为被她撞破了这种事,就怕?
一定是她感觉错了。
苦思冥想了半晌,榆非晚眼睛一亮,微微蹙着秀眉,道:“你是不是为了和你师尊对着干啊?”
云时起一怔。
又听她道:“是不是你师尊逼你飞升,你不想飞升,要和他对着干,那就只能选择堕魔了!”
说着,榆非晚还激动起来,连忙抓住他的袖子,苦口婆心地劝道:“这可不行!魔这个字一听就很可怕,不仅伤身,还要伤心,你可千万不要误入歧途啊!”
云时起垂眸看了一瞬她抓着他袖子的那只手,轻轻地点了点头,沉声道:“知道了,不会有下次了。”
榆非晚这才慢慢地松开了他,眉目微敛,看起来有些不悦,道:“四大家族又开始追杀我了,你说怎么办?你对他们就这么重要?”
“是挺重要的。”云时起低垂眼眸,声音如寒泉漱石,清寂而淡漠,“你想知道我的身世吗?”
榆非晚点了点头。
月光照射在青年玉雕般的侧脸上,映出他眸中一瞬的迷茫。云时起缓缓道:“我无父无母,天降而生。而只有这样的天选之子,才担得起琅琊云氏的家主之位。”
“是不是有点想不到,听起来威风凛凛的琅琊云氏,实际上只有我一个人。”
榆非晚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惊讶和探究,朝他凑近了几分,道:“那你小时候的生活是不是特别无趣?都没有人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