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时起没有太大反应,他平静地喊了一声:“过来。”
榆非晚朝他走去,眉头骤然蹙起:“这种鬼地方怎么会有一椁棺材?”
这是一口极大的银白色棺材,看不出来是用什么材质打造的,四周皆被封得死死的,亦是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云时起便伸出了手,缓缓地推开了沉重的棺材盖子,只是方才推出一点缝隙,便见自其中窜出两团圣洁的白光,蛮不讲理、疾如雷电地窜进了若霜和欲雪中。
顿时两柄剑嗡嗡共振起来,往日欲雪那银白色的剑身此刻竟泛着淡淡的冰蓝色,而若霜那冰蓝色的剑身亦是泛着淡淡的银白色。
下一刻,便听“唰”一声,那棺材盖子竟直接滑了出去。
一只苍白的手忽然从棺材中伸了出来,然后用力地抓紧了棺材边缘。
只见一个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大抵是长年不见阳光,脸色苍白如纸,却是生得极其俊美,眉骨奇高,在眼睫前覆下一层淡淡的影子。那双狭长美丽的眼睛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两个人。
云时起不紧不慢地和他对视着,薄唇轻动:“无极宗宗主,叶无尘。”
榆非晚的满腹疑问瞬间被他这句话堵了回去,她小声问他:“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门派?”
云时起面不改色,道:“因为这是魔教。”
清脆的鼓掌声骤然响起。
叶无尘优雅地走出棺材,用戏谑的口气道:“不愧是人间正道,世界中心,懂的东西真多。”
“也不枉我使了点小手段将你们二人引过来。”
说着,他闪电般挥了挥手。
榆非晚立刻感觉此地的气场发生了一些变化,似乎有一层严严实实的结界落了下来,将此地和外界彻底隔绝开了。
叶无尘微笑道:“不用担心,被我骗过来的那个姑娘没事,追过来的那个姑娘也没事。”
榆非晚微微挑眉,道:“这么说来,是我们有事了?”
“你有些不自信了。”云时起淡淡道,“就不能是他有事吗?”
叶无尘佯装害怕地退了几步,又佯装害怕道:“不愧是天地之光,万物之理,随口说出的一句话,都能让人胆颤心惊。还没打,我就已经败了,惭愧,惭愧啊!”
榆非晚蓦地朝云时起看去一眼,有点想笑,又有点不想笑地道:“你们认识?”
云时起和叶无尘同时回答:“不认识。”
榆非晚淡淡地哦了一声,又道:“你把我们骗过来干什么?”
“打劫。”叶无尘一本正经道。
他的声音洪亮、咬字清晰,透着一股绝对的理所当然、本该如此,完全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仿佛这是一件大得不能再大的事了。
他甚至一本正经、若有其事地补了一句:“我缺钱。”
榆非晚:“?”
她显然惊讶极了,又悄咪咪地退开几步,晃了晃空空的手心,道:“我没钱。”
叶无尘笑了笑,善解人意地道:“我自然知道你没钱。”
“没错——”榆非晚一脸兴致勃勃,指了指站在身边的青年,喝彩道,“我不仅没钱,还倒欠他一万一千两银子!”
云时起半阖双眼,无端想叹息。
她到底在得意骄傲个什么?
榆非晚说罢,又意有所指、状似无心地补了一句:“所以,你懂的。”
就差光明正大地扯嗓子大喊:云时起有钱!了。
云时起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骤然开口道:“我提醒你一下……”
“不用提醒!”榆非晚飞快地打断她,然后露出十分会来事的表情,道:“我懂,我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