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是不需要大夫的,只要没死,基本上都能靠输灵力、砸丹药救回来。
但总能碰上一些令人生不如死的疑难杂症,这种病症是如何输灵力、砸丹药都痊愈不了的,诡医便应运而生了。
只是这诡医并非如此好寻,待的地方也是鱼龙混杂的。
两人御剑速度极快,仅一刻钟便赶到了一间赌场底下。
榆非晚神色有些异样,想问点什么,却见云时起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顶幂篱递给她,道:“把脸遮住。”
榆非晚点头接下。
兴许是看这二人气度不凡,很快便有一个年轻人迎了上来,拱手道:“我乃赌场第一层的庄家,不知二位有何吩咐?”
云时起淡淡道:“我们找诡医。”
庄家闻言脸色不变,微微一笑,道:“这位公子,诡医只见赌王,若是您能一路赌上十三层,诡医必定会在第十三层恭候您大驾。”
云时起微微蹙眉,沉默了一会,道:“怎么赌?”
庄家将两人领到一间单独的房间里,微笑道:“第一层的赌法是:摇骰子,比大小。”
云时起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看起来游刃有余。
只看庄家手持骰盅,动作极其利落又专业地摇了好几下,然后“砰”地砸在了赌桌上,伸出一只手,依然微笑道:“这位公子,请下注。”
云时起脸色平静,气定神闲地朝“大”抛了一锭银子。
不慌不忙、不紧不慢,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从容。
榆非晚悄咪咪地透过白纱看向云时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踏实感。
她早听闻他从小便是众星捧月的存在,不仅因他在剑道上有极高的天赋,更因他冰雪聪明、才华横溢,不论是文试还是武试,次次都夺得魁首,多年来居高不下。
像他这么出色的人,区区赌博,区区比大小,定是难不倒他。
想到此,榆非晚又淡定自若地看向了赌桌,已经胜券在握了。
庄家眼眸微弯,浅笑了一下,慢慢打开了骰盅。
三个一。
小得不能再小了。
榆非晚一脸错愕。
云时起这是……输了?
她蓦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你到底行不行?”
云时起薄唇轻掀:“闭嘴。”
庄家和颜悦色地微微一笑,轻声道:“这位公子,您输了,若是连我都赢不了,您又要如何上到……”
唰!
一柄银白色长剑猛地射出来,架在了庄家的脖子上,打断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语。
速度快到他看不清云时起是什么时候拔的剑,又是怎么在一瞬之间将剑准确无误地架在他的脖子上的。
他只感觉耳边忽地生了一阵飓风,眨眼间脖子上便凉得不行。
透心凉。
云时起淡淡道:“现在,我可以上到第十三层了吗?”
庄家一脸苦相,再也笑不出来了,连忙道:“可以可以,我这就领您上第二层。”
云时起将剑凑近几分,语气平静道:“第二层?”
庄家连忙改口:“不不不,第十三层,我这就去请示诡医。”
云时起不动声色地收了剑,一脸淡漠地站在原地。
庄家见状立马拔腿狂奔,一溜烟似的冲了出去。
榆非晚目瞪口呆。
要不说是赌博呢,赌字在前,博字在后,原来赌不过,还可以拿剑搏啊。
没多久,庄家便去而复返,恭敬地将二人请上了第十三层。
诡医头也没抬,一张脸隐在阴影之下,狮子大开口:“一百万两银子问诊费。”
云时起眉眼清冷,道:“你说什么?”
榆非晚默默地缩在他身后,以防被误伤。
诡医眼睛也没有眨一下,依旧埋着头在纸上写着什么,不耐烦地重复一遍:“我说……”
他话还没说完,便见眼前划过一道寒光,又听“刺啦”一声,额前发丝乱舞。
一柄银白色的剑已然插在他一直书写的那张宣纸上。
长剑铮鸣,嗡嗡作响,杀意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