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宜“哦”了一声，想爬起来洗漱，肩膀又被抵一只手，把她怼回墙上。
她诧异迎上凌北灏有些苍白的脸。
凌北灏换了一身红衣，墨发用一指宽的黑色丝带高高束起，两缕碎发随着他的动作落上脸颊，声线沙哑，语调意味深长：“小七干嘛一睁开眼就要找师尊啊？”
他不悦地舔了舔嘴角的青紫淤痕，俯身逼近她：“你觉得我们几个人比师尊差吗？”
温幼宜眨眼，戳着她肩膀的手有点疼，不明白他在不高兴什么。
顾无恙开口道：“老五，小七只是问问而已，莫要为难。”
她歪头看向顾无恙。
顾无恙银冠束发，一席蓝色滚银线的锦服，好似不可染指的莲上雪，语气极其怜惜：“毕竟她刚刚幻化成人型，依赖年纪大的人也正常，还需要时间跟我们融合。”
“那现在就是时间。”凌北灏接了话茬，对温幼宜挑眉一笑，邪气四溢：“刚好小师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报答的心情十分迫切。”
温幼宜蹙眉，拍开他的手：“想报答就不要一直戳我！”
她爬向床边，想下床。
她裙角是白，沈暮的被褥是黑，像块滑腻的羊脂玉，白裙之下便是若隐若现的嫩白脚踝，慢慢磨蹭到他们面前。
凌北灏一把将她兜起来：“别爬了。”
温幼宜猝不及防，身子被他颠起，顺势坐在他手臂上，惊愕迎上他。
凌北灏双眸如墨，呼吸有点粗，咬着牙道：“你爬得我好燥。”
温幼宜不明所以，手脚并用地在他身上挣扎：“燥关我什么事情？我要洗漱了！”
“我帮你洗。”
凌北灏对她的挣扎毫不在意，甚至还能轻松将她颠一颠，咧嘴笑道：“为了感谢小师妹昨天晚上精神亏空也要治疗我的恩情，五师兄以后都伺候你。”
她不喜欢，毫不犹豫地踢他肚子：“谁要你伺候，你走开！”
凌北灏抓住她提上来的脚，颇有乐趣地捏了捏：“呀，手感怎么这么好？又软又滑的。”
她惊骇，看向顾无恙：“大师兄你管管他！他这个在人间叫非礼！”
“我们是按照魔族规矩生活的。”顾无恙手背在身后，表情非常正经：“幼宜，身为妖精，切莫被人族带坏。”
温幼宜哽住，荒谬反驳：“宇文听澜你也不说点什么？你不觉得这样不得体吗？”
宇文听澜被点了名，揶揄笑起来：“我怎么会觉得我的恩人不得体？你怎样都是好的。”
她震惊：“可我不——”
话还没说完，凌北灏将她按在梳妆台前，把她扭到镜子前面去：“你已经起晚了，小七，上学第一天你也不想迟到吧？”
温幼宜一愣，透过镜子看到了他的脸。
凌北灏眼角下有一层阴郁的乌青，眼瞳里也满是红血丝，看起来有些阴郁，语气倒是活力满满：“你就放松好了，师兄之所以这样对你，是因为你昨天精神力亏空也要治疗师兄，这是师兄欠你的，师兄得还，不然我欠你人情，就该对你……”
他俯下身，视线落在她脖子的青色血管上：“心生好感。”
温幼宜疑惑，侧头看他。
凌北灏还没来得及把脸缩回去，忽然和她呼吸逼近，僵在原地。
她坦诚地睁着一双浓黑的眼。
他也很坦诚地咽了口空气。
温幼宜身上散发着很甜的香气，不只是葡萄香，还有一股很甜蜜的体香。嗅着太甜了，好像是从血液里渗出来，可以缓解喉咙里躁动的干渴。
凌北灏奇妙地发现，他竟被这股香气勾住脖子了。